沙縣西港有專門的輪渡公司,渡輪航線是固定的,往來於北蒼省的大陸主體和沙縣整個島嶼。
此刻,在北蒼省大陸內灣碼頭上,新蓋的一棟臨街大樓內,居然傳來了詭異的駝鈴聲。
伴隨著駝鈴聲,很有節奏的鼓聲也響了起來,然後是各種悠揚的器樂聲響。
時不時還有女子的低吟哼唱,唱的是什麼,完全沒人聽得懂,但是鼓點掐的極為精妙,伴隨著大樓內部空曠的環境,竟是創造出了一種神秘的空靈感。
從外到內,為了通風、陰涼,廊柱之間都是潔白的絲綢懸掛著,海風輕輕地一吹,漫天飛舞,煞是好看。
而在這些飛舞的絲綢之間,每一根廊柱內側都有一個赤足藕臂的妙齡女郎,她們露著肚臍,蒙著麵紗,腳踝、手腕、腰肢……都是細碎的銀製小鈴鐺,隨著空靈的女聲吟唱,她們也跟著駝鈴的節奏扭動。
銀鈴細碎的聲響,在此時極為齊整,於是更添神秘。
很快,戴著麵紗的妙齡女郎更多了,她們手中拎著香爐,赤足前行的同時,香爐中的香氣、煙霧都彌散開來,不多時,整個大樓的內部,都氤氳繚繞,看上去無比的神秘。
伴隨著更多女郎前行,當內部出現了鬆軟的地毯,正中央的高座上,一人宛若臥佛,半睡半醒,享受著幾個女郎的揉捏、按摩。
一切都充斥著律動,然而一切都無比的靜謐。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神秘,使人情不自禁都會精謹慎起來。
吟唱聲中,幾個女子跪坐在側臥假寐之人一旁,手中的細絨毛筆,緩緩地在假寐之人身上畫著。
紅色、黃色、黑色、白色……
各種顏色,被畫成了各種圖案。
神秘的圖案,讓側臥之人看上去很是詭異。
“咋還沒畫好?!趕緊的,麻溜兒的,還讓不讓人‘衣錦返鄉’一趟了啊。我跟你們說你們少來整這一套,我兄弟現在那可是老牛逼了……”
“教主仙福永享,必成極樂大神明……”
“教主仙福永享,必成極樂大神明……”
……
周圍的女子紛紛喊著口號,讓側臥之人很是無語。
“可彆整啥極樂了,還擱這極樂呢,我都被你們極樂成啥樣了。我現在連一百三十斤都沒有了都,再不整幾口像樣豬頭肉,我指定是活不到明年。”
“哎呀,太不容易了呀。還以為回不來呢,我兄弟家的椰子飯,那真是……嘎嘎香。”
“教主仙福永享,必成極樂大神明……”
“……”
無語的劉澈不想說話,你說他一個比發配到“蒼龍道”的工程師,怎麼就成了邪教教主了呢?
其實當上邪教教主,那都不是個劉澈在意的事兒。
關鍵是讓聖女們都懷上了,這是個事兒,大事兒。
你就是種馬,那也沒有這樣折騰的。
可事情的發展,顯而易見沒有按照一個正常人的奢望而發展,劉澈在南蘇州那已經不是水深火熱……
倘使有個“大叫喚地獄”,那裡頭瞎叫喚的,指定是以前宛若人乾的前輩兄弟們。
溫柔鄉是英雄塚啊。
再說這鄉麵積挺大的。
劉澈其實也心中有數,他就是個傀儡,推出來吸引火力還有眼球的。
現在的狀況,他說他不是邪教頭子,那也不好使,副教主、太上長老家族才是邪教的核心力量,他們說怎麼著,那就是怎麼著。
劉澈無力改變。
現如今,也就是儘可能地讓自己輕鬆輕鬆。
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畢竟二十幾個兒子、三十幾個女兒要養活呢。
虎毒不食子,五六十個子……那更不吃了。
所以,相較於自己現在的寬鬆環境,劉澈更擔心兄弟王角。
要知道,副教主崔龍城,可是帶著“誠意”去中央核心區的。
去了之後,傳回來兩個消息。
一個是好消息,傳教布道很成功。
另外一個是壞消息,已經從湖南轉進黔中。
這些事情,劉澈聽了隻是微微一笑。
細節上他隻想知道崔家娘子們,有沒有睡了王角。
大抵上是還沒有發生,否則,他劉澈身為“教主”,能不不知道這些教內的情報?
……
又繼續當了幾天種馬,劉澈終於在本地收到了一個重要情報,那就是,海南省的“東瀛子”道長,居然也在本地,就在對岸的沙縣。
然後劉澈就知曉了一個情況,“東瀛子”道長此行北蒼省,就是過來看看南海邪教的發展。
臭道士大概是想效仿祖師爺,搞什麼“伐山破廟”。
好買賣,一本萬利。
不等劉澈說要去沙縣轉轉,監視他的“身毒太上道”聖女們,就開始詢問劉澈可有應對“伐山破廟”之法。
這破事兒……他能有什麼辦法,他幾十斤肥肉都交代了,還能怎樣?
穿越時空他也打不過張天師啊。
至於不穿越……
不穿越他也打不過海南省的最高長官杜光庭。
杜相公彆看是個寫的,該威風的時候,那是半點都不曾鬆懈。
如今,杜相公的使者,剛剛好,就在外頭等候著。
在杜光庭的秘書拜訪之時,駝鈴聲、悠揚的女中音……紛紛又響了起來。
這讓劉澈整個人的形象,更加地像邪教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