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孫代表,怎麼會有這等感慨?”
陪同秘書有點懵,就眼前的場景,哪裡有那種意境了?
這也太扯了一點。
“‘公審大會’,就是我的淑女啊。”
“……”
古人常說,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隻是這光景,身為河北省“勞人黨”代表,身材瘦高的漢子並不悲歌。
悲個屁!
爺今天就是要痛快痛快!
他的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多,在人群中也顯眼,但是卻瘦,短衫套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麻杆掛了抹布,竟是有一種“瘦骨嶙峋”之感。
可是他的骨架又大,可見原本也不是這麼瘦的,日子好的時候,定然也是一條響當當的大漢。
“老孫。”
“老李?!你也到了啊。”
“老張也到了,就在前頭。”
“他從遼陽過來的?”
“遼陰,遼河現在管製,水警查的嚴。陸路走的朝鮮,之前鐵路還管製了。”
“怎麼個情況?”
“聽說也要搞個‘堡壘政策’演習,我出發的時候,老張說遼東那邊請了軍事專家北上,朝廷的公文是這麼說的。”
“張枸?”
“不會這麼快吧?”
“這不好說,多事之秋。”
“那……真是不好說了。”
來了湖南之後,是見識過輿論戰的,一個帝國的軍事新星,就是從湘北戰場誕生的。
而“堡壘政策”,更是張枸的得意之作。
事實上也的確有效,隻是張枸本人在湖南並沒有放開手腳,而是在湖北人眉來眼去,又跟“大唐人民革命軍”演戲,這才形成了非常詭異的現象。
“總感覺,河北、東北,日子隻會更難。”
“鐵路一斷,想要拿援助,就難如登天。長江現在又是封鎖狀態,中央這裡本身就是壓力很大。我們遼東的據點,現在跟土匪窩是沒有區彆的。”
“河北……不提也罷。”
河北遭受的清洗,比任何一個省份都要徹底。
畢竟,“反勞”這個概念,就是河北人首倡,河北高層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意識形態,從內部統一程度上來說,比嶺南、江東還要高。
張格這位“瀚海公”,原本以為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卻是藏拙了。
隻是這一份藏拙,頗為黑暗了一些。
“這幾天開會,中央的領導們都認為可以搞化整為零、保存實力、保留火種,北方的公開活動,最好都轉入地下,城市以宣傳為主,農村以發動為主,要顛倒過來。”
“要是能像這裡一樣搞‘公審大會’,那真是太好了。”
“不一樣啊。遇到的困難、壓力,擁有的優勢、條件,都是不一樣的。中央的精神,也是嚴禁一刀切死板執行。”
“現在來看,沿海省份其實生存能力要強一點。”
“沿江也行,隻要脫離武漢方麵的掌控、影響,就問題不大。”
遼東代表說到這裡也是多了不少信心,“在江西隻要有船隊,就能抵達遼東。實際上,新的大運河通過漕運,也能到遼東。”
“辦法總比困難多。”
“是啊,辦法總比困難多。”
“快快快,要開始宣讀罪狀了!!”
“走!”
“到前麵去。”
人很多,看著很亂,但其實秩序並沒有亂,條塊分明,有的蹲高台上,有的則是人架著人。
大高個兒這時候也得墊著腳。
不多時,大喇叭的宣讀員用抑揚頓挫的腔調,將即將審判之人的姓名、籍貫、曾經的職位、犯下了什麼樣的罪,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