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師不是在駐紮在靈溪嗎?怎麼可能讓人打過來?!”
神色慌張的唐烎不能理解,曲江縣東北,沿著北江和“武廣線”鐵路,一共有五個關卡,就算湞昌縣、始興縣都沒了,那還有三個交通要道,都是易守難攻的地方。
其中尤其是以“靈溪火燒山”的防區尤為厲害,山水集合,地形複雜。
大部隊想要從這裡通過,首先要渡過北江,然後通過火燒山,再通過靈溪。
層層疊疊,想要悄無聲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以說唐烎從來沒有考慮過,有什麼敵人從東北方向打過來,他會不知道。
“敵、敵軍是坐火車來的。”
“……”
唐烎的臉色當時就垮了。
“坐火車……”
念叨著這三個字,唐烎感覺這世界上最扯淡的事情,便是如此。
“坐火車!!!”
唐州長猛然暴怒,衝報信的人狂噴口水。
“坐火車——”
唾沫橫飛也是無用,信號彈出現之後,伴隨著急促的衝鋒號,整個曲江縣都有些茫然。
街上的燈火依然華麗,有些人還不明所以,臉上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但是很快,大量的部隊衝入了曲江縣,縣城北部和東部的入城卡口,就是一層紙,輕輕地一捅,就是個對穿。
“快!快!跟上!!”
突襲曲江縣的部隊數量不明,帶頭的人是誰不明,作戰目標還是不明。
恐慌發生的時候,先遣部隊已經占領了曲江縣警察局和韶州警察總局,之後在潛伏的“勞人黨”帶領下,打開了曲江縣城北外郭的韶州第一監獄。
釋放了大量政治犯和因為搞革命活動的治安犯,警察局的裝備,直接發放給他們,然後由曲江縣“勞人黨”親自帶隊,控製住一些秘密通道。
唐烎此刻冷汗淋漓,馬不停蹄催促司機直接向城南逃竄,隻要到了城南,就能喬裝坐船跑路,留下來,必然是俘虜的命。
他已經對這裡的部隊失去了信心。
十七師可是嶺南精銳五十一軍的王牌師,結果就是這麼個王牌師,在眼皮子底下,有人過境都不知道!
廢物!
唐烎跑路的同時,“李公館”內部也是一片混亂。
前腳剛回家,後頭就有人過來稟報,說是革命黨打過來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荒誕消息,讓李昪直接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然而一切都不是玩笑,槍炮聲大作的那一刻起,李昪同樣當機立斷:“老馮、老鐘,帶人走!”
“是!”
偌大的李公館,撤起來的效率卻極高,李昪還通知了徐家、張家,張三爺張雪岩穿著人字拖就坐上了李昪的車。
上車之後,張雪岩摸著光頭,然後扶了扶眼鏡腿,淡然道:“不跑也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