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侯柩到現在都還沒有被十七師按著打的陰影中恢複過來,那種憋屈、無力,使得侯柩發誓,早晚有一天,他的部隊,一定要擁有天下第一的火力。
從頭炸到尾,從早炸到晚,永不停歇!
大部隊在曲江縣進行休整的時候,東線、西線的戰鬥,卻才剛剛開始。
賴堅毅的“嶺南青年團”因為熟悉潮州、循州的地形,幾乎就是把廣州派出來的鎮壓部隊牽著鼻子走。
苦是苦了一些,卻也把敵軍拖得七零八落,原本還有首尾銜接的樣子,到九月十三、九月十四這兩天,明顯就是分成了幾個部分。
不過賴堅毅所部戰鬥力有限,打打遊擊還行,跟正規軍硬碰硬,他還沒有那個資格。
賴堅毅在等,等虔州東南的消息,“大唐人民革命軍”隻要控製住瑞金監、君山、安遠縣、百丈戍等要地,那麼“嶺南青年團”就可以大膽地往江西贛南山區跑。
彆不好說,兜圈子,他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在紫金鎮混了這麼多年,也不全是跟山大王稱兄道弟去了,賴團長對贛南、建州、潮州、循州的山區狀況,已經熟的不能再熟。
哪座山有哪位寨主、洞主、當家的,他門清,而且暗號、切口都是齊整的,肚子裡塞滿了幾十套切口,完全不怕撞鬼。
九月十四晚,廣州方麵終於收到了消息,重大消息。
十七師被全殲,師長蘇章投降!
當天晚上,嶺南護國委員會就召開了緊急會議,炸了鍋一樣,馮複這位主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知道,明天白天,整個南都,整個廣州城,都會震動!
不,不止廣州,整個嶺南省隻要是聽說這個消息的,都會震動!
乃至廣西、安南、南海,也都會震動!!
“韶州已失,韶州州府高級官員出逃者寥寥無幾,州長唐烎被俘,包括州治曲江縣在內的名門望族,也都儘數為匪軍俘獲。十七師……也被全殲了。這一次,匪軍必然是精銳齊出、大軍壓境,是要覆滅我嶺南製度!諸君,有何想法,現在,還請暢所欲言……”
此時的馮複,雖然還是高坐在主席台上,但是明顯沒有了跟錢鏐在江南洲分庭抗禮的霸氣。
因為這超出了他熟悉的領域,對方不是跟他來玩權謀手段、陰謀詭計的,也沒有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隻有兵對兵、將對將。
他本以為,是嶺南會再次北上“為國除賊”,可萬萬沒想到啊,這個念頭一過,居然就變成了賊寇南征?!
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謬!
簡直荒謬!!
“主席,嶺南兵多將廣,韶州受挫,並沒有傷及根本。止端州、康州、封州、賀州,就有‘都西四鎮’,總兵力超過八萬人,現在調動過來拱衛廣州北,嚴防韶州賊軍南下,應該問題不大……”
“十七師……被全殲……”
有人小聲地念叨了這一句。
排擠歸排擠,但是貨好不好,都是長了眼睛的。
十七師能輕鬆地把任何一個軍按在地上爆打,甚至都不用出汗。
結果十七師被人家全殲,那麼熟知自己幾斤幾兩的衛戍部隊將領,會不知道自己的下場?
頂上去跟賊軍開戰?
彆開玩笑了!
當兵吃餉,不是為了送死!
會議中,有不少人都是“錢罐子”,是士紳代表,比如說“南忠社”的劉知謙,就是白雲山附近的士紳代表。
隻是因為“白雲山銀行”的緣故,坐在他身旁的,多是一些銀行家、投資家之類,通常都是祖上地位豪闊的那種。
主席台上在討論,他們這種與會旁聽的“撲街”,也隻能在桌子底下交流。
一人手持紙筆,在桌子上寫著什麼,然後滑給一側的劉知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