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歪打正著,此時正焦頭爛額的馮複,那是一天一天的都沒有好消息,到九月十九日,已經全麵知曉“勞人黨”的攻勢是三線齊出。
東線、中線、西線三路大軍,分彆從贛東南綿延到湘西南,戰場縱向寬度超過一千五百裡,嶺南省內部根本沒有人有應對這種戰場寬度的經驗。
哪怕是十七師這樣的王牌師,在過去的傳承和戰史中,也多是以戰役中堅出現,不是大兵團,也不是軍團。
自西軍、北軍之後,帝國因為沒有勢均力敵的對手,通常都用不上大縱深、大兵團,連長途奔襲都沒有。
“勞人黨”也沒有經驗,但“勞人黨”有郭威。
彆人不敢做的,郭威敢做,而郭威有王角,王角給予他無條件信任以及支持,在框架中肆意試錯。
可以說,王角提供的舞台,哪怕是一個草莽山大王,這麼多年的曆練下來,不敢說跟韓信比點兵,但指揮大部隊也會從白癡進化到熟練工。
從戰鬥中學習戰鬥,從戰爭中學習戰爭。
這個底氣,就在於“勞人黨”的基石是尤為樸素的最底層人民,不管是失地農民還是失業工人,亦或是掙紮在生存線、溫飽線上的小市民,他們也是願意搏一搏的。
郭威的背後有王角,王角的背後則是這無數個普通人。
所以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兵團作戰,經驗是沒有,但卻可以摸索出一套自己的打法來。
戰場被細分再細分,總指揮之下,再分三個戰場指揮,三個戰場指揮下麵,再由各個軍、加強師為戰役作戰部隊,而一場戰役的發起,又被分割成了不同戰鬥環境。
如全殲十七師這場戰鬥,隻不過是整個“韶州戰役”中的一個部分,和“奇襲曲江”一樣,都是戰役計劃中的一個目標環節。
而細分到這裡,戰士們就極為熟悉,也更加的靈活。
同時“勞人黨”的地方同誌,也不必去考慮範圍太大的業務,隻要專注於本身轄區內的勞力運輸隊組建,民兵動員和訓練,思想加強和統一管理。
說白了,王角長期以來深挖的潛力,一直都是整個黨的組織力度,由這個組織力度去帶動更多的人民群眾創造奇跡。
一個人,尤其是像王角這種有自知之明的普通人,深刻地了解到自己的卑微與渺小,就在幾年之前,王角尚且隻是一個想著混吃等死、混入帝國高層體製、抱大腿升官發財、娶美嬌娘小富即安的底層癟三。
這樣的一個人,不過是絕大多數普通人中的一個,而且還是日子過得相對不錯的一個。
發展到這一步,他的個人選擇固然很重要,然而貞觀紀元發展到如此黑暗扭曲的地步,也是逼迫著王角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因為受過穿越前教育的王角深刻明白,以他個人的能力,完全無法在這個扭曲的社會中,保證自己個人、家庭以及子孫後代一直相對平和、優渥地生活下去。
扭曲社會的規則即強權,他不是強權,那必然是附庸。
這是二元的,沒有中間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