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意思?”
“今天軍部的人都傳開了,說倪坤目中無人,當你是根木頭,完全沒有放在眼裡。整個五十一軍都被看遍了!爹,您這演技,厲害!”
“呃……是嗎?”
“‘鄭公克段’也是這麼乾的,預先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倪坤越是小瞧你、看不起你,我們下手的時候,才越是沒有嫌疑。”
“大哥,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軍部首先得一條心啊,爹,回頭你再給自己人發餉,然後也給新十七師的發。但是呢,公對公,敞開了發,讓當兵的自己去軍部總務那裡領軍餉。”
“這又是什麼說道?”
“爹,你的五十一軍,以往發餉,是怎麼發的?”
“明賬三塊錢,實發一塊,三成餉,欠六成。”
“這次您抬抬價,就說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當這個軍長了,然後說點好聽的,就說往後兄弟們要多加小心之類。抬兩成,實發一塊五。再補點毛巾襪子之類的玩意兒,哪怕是帽子鞋墊,就當是福利。”
“這有啥用?”
“爹,我都打聽過了,廣州人在新州招兵,哪怕是新州州府新興縣,那也是半個開元通寶都不給。隻說是包吃包住,然後一年結清。”
“嬲……咳嗯,太狠了!”
“嘿嘿,新州人也覺得狠,新興縣好歹還是州府呢,被廣州人盤剝得跟光豬一樣,還不敢鬨。新州州長就是馮家人,背後靠山硬著呢。你敢鬨,明年給你加派,讓你兩季吃屁。”
周行逢心裡美滋滋,對老爹解釋道:“自古收買人心呢,隻要能做到公平,就已經很好了。爹,您想想,新十七師一萬兩千人,現在雖然沒到齊,但也有七八千。一個人一塊五,那就是一萬多塊錢。倪坤就算看不上,手下也看不上?那可是一萬多塊錢,先拿在手裡,萬一新兵蛋子都死光了呢?”
“要撫恤金的……”
“報個失蹤,一個開元通寶都不用出。”
“……”
周正法眼珠子直接鼓在那裡,猛然驚醒:還有這等操作?!
年輕時候要是會這一招,他早發了啊。
“到時候,新州人還能不知道誰好誰壞?跟著周長官,那是現銀到手,吹一吹還帶響的,我在成都的小弟,都知道現銀是個好東西,不至於當兵的不懂吧?然而這一塊五,還沒在手裡捂熱呢,你猜按照新十七師的操作,那群二世祖少爺們,會不會把錢給收上去?”
“嬲……咳嗯,不至於吧?這也……這也忒不要臉了吧?”
“哈哈,爹,新時代啦。如今成都的民團,那都是基本操作。要臉?要臉能發橫財?到時候新十七師的人把大頭兵的錢又收上去,他們新十七師內部的熱鬨,咱們管不著吧?畢竟,誰不知道您這個軍長,被新十七師的師長壓著?是不是這個道理?”
“……”
雖然是真的,但被兒子說出來,周正法還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顯示出自己更加窩囊悲摧的一麵。
可這光景他也琢磨過味兒來了,新州人又不是傻子,周長官雖然對自己人軟了點,可他對外硬啊,敢跟勞人黨血拚;倪師長對外不知道如何,但對自己人……那是足夠的狠,姑且就當自己人吧。
凡事就怕對比,一對比,街溜子比山大王那也眉清目秀不少。
有了這個基礎,到時候做掉倪師長,保不齊新州人還內心暗爽,暗暗叫好。
然後再臨時委派一個新十七師師長……周長官派來的,大頭兵那必須擁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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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不上班,老衲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