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南征總指揮部下達指令,以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主,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儘可能地利用嶺南省廣州以外地區的複雜地形,結合當地的“勞人黨”組織情況,將敵人全麵調動起來。
不能讓敵人死守一個地方,因為這樣很容易形成群聚,到時候打起來反而難了。
沒有數量可觀的炮群,對“大唐人民革命軍”是不利的。
隻有動起來,讓敵人擔驚受怕,打算避站、躲開的時候,也就創造了機會,很容易出現以多打少的局麵。
於是在給長沙去電之後,郭威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彙總各單位的戰報,從敵人被消滅的單位,來推算廣州政府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
而且過去的五天時間內,王角也額外地提供了更詳細的情報支持,在廣州政府高層,郭威通過王角才知道,有一些機要秘書、會議記錄員,已經是“勞人黨”的暗線。
知道這些的“勞人黨”高層並不多,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根據就近情報,郭威放棄了迅速包圍廣州城的打算,反而大膽地分散兵力,將重心放在了廣州外圍,也就是嶺南省的大部分落後地區。
這裡工業不發達,幾乎就是傳統的農業生產,而且還是相對落後的農業生產方式,除了過境的鐵路,完全看不到任何工業力量的痕跡。
但是,這裡的群眾基礎相當不錯,尤其是廣州作為嶺南省的工業核心,天然對周圍州縣形成剪刀差。
省府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客觀上就是壓低了其餘州縣的農副產品價格,而且因為道路不便,凡是通過鐵路來集中銷售的,會進一步壓低價格,且必須是廣州委派的駐地代理,才能承擔這個業務。
也就是說,正常人想要把自己的雞鴨鵝牛羊通過鐵路運往廣州,直接銷售給廣州的普通市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說不允許,但事實是做不到。
至於糧食,更是一言難儘。
所以,嶺南省除廣州之外,甚至包括廣州所屬的一些縣,其實是遭受著多重剝削,且沒有任何工業反哺。
廣州本地的化肥工業,主要就是貼補給廣州本地的農業生產。
原因也很簡單,這裡有著整個嶺南省最好的一塊河口三角洲,土地沒有交州那邊好,但勝在開發成熟,總產量極為可觀。
至於郊縣和山區,耕地零碎不說,耕種也不便,化肥運過去的價格過高,以現行的包銷製度來說,純粹是虧本行為。
沒有哪個廣州的工廠主腦子抽風會乾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
在這樣的社會環境和時代背景下,“勞人黨”在山區的發展,也就相當的蓬勃,也就火熱得理所當然。
有了群眾基礎,那麼向導也好、隱藏地點也罷,甚至是秘密據點,都可以設置。
原本二十裡左右的戰場偵查,可以輕鬆地擴大到百裡,還能大搖大擺地跟著當地群眾抵進偵查,一應當地設施的布局、範圍、作用,都了如指掌。
郭威的預計,就是在細敲零打之後,各單位都以精準、高效的方式,將地方駐軍、地主武裝、地方民團,成建製地消滅。
直接將廣州的統治根基刨了。
如此一來,即便廣州方麵借兵成功,基本的底層統治是沒有易主的,也就可以進一步擴大己方的戰爭潛力。
所謂的戰爭潛力,在這個時候,還是要比可以掌控的有效人口,可以調動的有效資源。
擁護己方的群眾越多,敵人掌握的有效人口,也就在減少。
說到底,還是一句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在“調動敵軍,伺機殲滅”的行動開始時,嶺南省的戰況,終於通過傳了好幾手的情報,傳到了北蒼省、南海省、南蒼省等地。
郭威打進嶺南省,奇襲曲江縣,全殲十七師,像是神話一樣讓耶律阿保機直接以為是假新聞。
什麼情況就全殲十七師了?!
劉億是知道蘇章的,跟沙老總一樣的猛將,而且能力超群,以劉億的眼光來看,十七師扔到西軍圈子裡,也是橫著走,裝備、人員、士氣,那都是超然的。
結果被一群泥腿子給乾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