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烎倒也坦然,然後道,“看來,你創立的這個‘勞人黨’,的確讓‘地上魔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上次談判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們是虛張聲勢。我和我的同誌們也相信,隻要扛過武漢方麵施加的軍事壓力,那麼接下來,就是武漢的兵敗如山倒。”
“常勝將軍隻要敗一次,追隨者就會紛紛失望,甚至喪失信心。”
“會有這個信號的。”
“噢?”
躺在病床上的唐烎有些意外,“什麼樣的信號?”
“武漢的戰艦護送武裝商船離開武漢的時候,就說明‘地上魔都’的實際掌控者,選擇了放棄他們的大本營。”
王角很是坦然,“就算武漢的工人階層,普遍要收入高於全球其他地區。但是,這是建立在‘地上魔都’科學技術壟斷的基礎上,本質是通過剝削其他地區,然後補貼給本地區。而戰爭,會將這種補貼直接毫不留情地打掉。”
“戰爭的到來,會讓上層選擇保守,而損失,不會是從自己身上割肉的。”
深有感觸的唐烎,瞬間明白了王角的意思,畢竟,他當初在韶州,也正是這樣操作的。
普通韶州人的死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名義上都是大唐帝國的子民,他唐烎不過是“代天子牧民”,總不能讓自己出錢養活本地的小老百姓吧?
當然,撈錢的時候,什麼民脂民膏之類的廢話,就拋之腦後。
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廣州人介入韶州勢力之後,唐烎的地位並沒有下降,正相反,除了政治上矮了馮複一頭,在經濟上,因為有廣州方麵頂著,很多以前不能搞的騷操作,就可以大膽地搞。
層層加派之後的結果,就是風險不斷轉嫁到底層。
老百姓的日子,隻能是每況愈下。
從原本的小康,直接降落到在溫飽線上掙紮。
可一個普通家庭,哪怕是掙紮,也不會選擇反抗。
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也沒有組織者。
除非“勞人黨”來了,才會壯膽,才會有底氣。
因為自己乾過,所以唐烎深刻理解了王角所說的信號是什麼。
那就是“地上魔都”那些原本拿著高福利的工人貴族,也對統治者失望,選擇了拋棄。
隻是,很多事情總有一個後知後覺,大資本家在跑路之後,可能過了一年半載,底層的工人才會徹底醒悟,才會放棄幻想。
唐烎明白了這個道理,但他不理解,王角是怎麼分析出這麼個底層社會關係規律來的。
王角自然是不會說,他穿越前彆說是看書看到的,就是親身經曆,都有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