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長生!
天際之中,似乎有八顆星辰微閃。
駱璿儀鋪開的魂力輕易捕捉從身後殺來的一擊。她虛幻身形縱身向後,輕飄飄落在蕩雲湖中一片荷葉之上。
比起修士,駱璿儀的注意力更多集中於那陣旗的布置上。
可惜她再怎麼用魂力感知也,無法感知到陣旗的方位,似乎陣旗融於空中便消失無痕了一樣。
唯一留下的痕跡便是天空中不時閃爍的星光。但是烈日當空,如此明亮的天空中怎麼可能還能看見星辰呢?
虛假的星辰,比對著陣旗的數量……這就是真正的陣修布置,比起郝飛那種半吊子專業的多。就在駱璿儀腦中瘋狂運轉企圖從中得到一些關於陣道的信息時,被忽略的連清驚疑不定地看著駱璿儀。
連清是第一個趕到小荷城的修士,卻不是因為她腳程快。實際上,她隻是一名築基期中期的水木雙靈根陣修。她第一個趕來,乃是直接用去了一個高級遁術陣盤,強化遁術千裡飛馳,就是怕小荷城遭受駱璿儀的毒手。
連清,同三百年前連燕一個姓氏,她便是連燕的直係後代。連燕為小荷城做出極大的貢獻,獲得了六大盟的認可,她的後代就此開始步入仙門。隻可惜一直沒有人修練至金丹期,三百年來,連燕的庇護也逐漸衰弱。
就在此時,本來要走科舉之路的連清,被不死心的族老送入逸風隱測試靈根,竟然測出萬裡挑一的水木雙靈根!雖然不是天靈根那樣的天才,連清卻也背負了族人的重望,進入逸風隱修煉。
隻是連清開始修煉時已經錯過最佳修煉的時間,她從十五歲開始修煉,到如今三十四年,堪堪達到築基中期。連她的師父都覺得惋惜。
“擅長變陣卻不擅長修煉的天才”,門內的人悄悄這樣說她。她不想要彆人的憐憫,她不停的修煉,不停的修煉。為了連燕大人,為了小荷城。每當她覺得修煉枯燥乏味之時,就這樣想著給自己加油打氣。
所以,絕不能讓人毀了這一切。
連清隻在築基期,她八枚陣旗隻習得三種基礎陣法,分彆是木生靈陣,水生靈陣,人陣。手段貧弱,原本陣修便是後期遠超同階,剛開始卻弱小的存在,她必須要靠對敵人的觀察以基礎陣法變陣從而擊破敵手。
由於她現在還無法在運動中隨時牽引陣旗,她見到駱璿儀的第一眼便立即布置好第一個基礎陣法——人陣,企圖穩紮穩打,試探駱璿儀的實力。
基礎不曾變化的人陣會極大地削弱位於敵手位置的敵人,強行壓製靈力的使用。但是連清才剛剛試圖從背後攻擊駱璿儀,駱璿儀仿佛沒有收到任何影響,輕盈地躲開了這一擊,並且跳出了人陣的範圍。
這是巧合,還是她的實力比我還要高一個大境界?連清看著駱璿儀,隱隱覺得自己的直覺在發出警報。這真的是我能對付的敵手嗎,福文塔的情報難道有誤?
她為何不攻過來?
除了服裝由紅黑衣裝換成了灰袍,模樣和董峨上傳的懸賞的畫像完全對的上。壓低的黑發幾乎擋住眉眼,氣質陰沉,一看就是魔道。
就在她警惕的觀察駱璿儀時,駱璿儀終於注意到她一般開口了,說的話卻讓連清一愣。
“我是不是見過你?總覺得好像剛剛才見過……”
語氣就像是嘮家常,不含任何的惡意,也好像不想追究連清剛才的攻擊。這樣一句話,完全打亂了連清的節奏,她有點傻眼的回答“啊,我們沒見過。”
“不,我對記憶力還是蠻有自信的,對,你和連燕看起來很像。你是連燕的後代吧?原來是這樣。”駱璿儀自言自語,看起來並不需要連清的回複,終於舒出一口氣對連清笑道,“好了,問題解決。你攻過來吧?我還沒見過真正的陣修運用陣法是什麼樣的呢。”
“啊,你剛才是不是已經布置了陣旗?原來要先布置,有正規的教導就是不一樣。果然還是要看實戰啊,等等應該可以再以對麵的視角回看。”
連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駱璿儀輕鬆的態度一開始讓她迷惑,現在卻感到有一股寒意慢慢從脊背向上蔓延。她近乎呢喃道“你就是抱著這種態度,殺了人?”
駱璿儀的話中不帶一點血腥,連清覺得這種談話隻會在她的日常中發生,比如各大宗門的交流比武,比如她帶師妹師弟入門。但是駱璿儀就是在背負著三名修士性命,被人追殺的情況下,悠閒地對攻擊她的人說出了這番話。
似乎,這就是她的日常一般。
“魔修,還是不存在於這世上為好!”
冷靜。連清表麵上憤怒,但是內裡並沒有被過大的情緒裹挾。人陣對駱璿儀不起作用,恐怕必須要和駱璿儀硬碰硬,那麼要最大可能強化自己的實力,將駱璿儀控製在不傷城民的範圍內擊敗!
在襲擊駱璿儀之前,她已經通知了附近的店家,現在城民都在城西,她的攻擊可以毫無顧忌。連清的眼睛落在蕩雲湖上,她腦中立即回想起木生靈陣的基礎式樣,輕輕揮手撥動虛無之間鏈接陣旗的絲線。
天上那八顆假星同時閃耀,落下雲端化作陣旗,又隨著連清的動作重新排布,再次融入空中化為假星。變陣隻在一瞬之間,借由屬於她的星光,整麵蕩雲湖掀起綠浪,直朝駱璿儀卷去!
那是膨脹宛若天雲的荷葉,朝駱璿儀劈天蓋地撲去,天地之間靈氣迅速被提煉化作一顆碩大的露珠,從荷葉尖端,滾向駱璿儀。
駱璿儀睜大了眼,頗為玩味的放鬆了身體,任由露珠捕捉了自己的身體,滴入被荷葉完全覆蓋的昏暗湖水之中,此時連清的身影已然融入荷海。
變陣。她冷靜的判斷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