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長生!
駱璿儀接到定淨真人的消息時,正好在思索一件事,就是怎麼利用這些勢力彼此之間的相互敵對。
大批量的材料丟失,加上修士的陣亡,必然會使得六大盟震怒。雷霆之怒,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襲擊者,想必就算有定淨真人在其中打掩護,她遲早也會暴露在這些搜查者的眼皮底下。
若是元嬰金丹不足為懼,但是要是被擅長進攻的煉虛修士逮到,駱璿儀就不得不使用穿棋獸逃為先了。
但是在做逃跑準備前,這裡麵卻大有渾水可攪。
駱璿儀即將收到鼓戶鎮的大批材料,材料的突然大量減少必然會引起鎮上六大盟和白榆塔交易行的重視。
這次又是六大盟材料大批丟失,駱璿儀轉念一想,便想到了禍水東引,她準備襲擊車隊後,假裝和剩下修士打個有來有回,再負傷“逃回”白榆塔老家白城附近,讓六大盟修士傳回消息後中毒身亡。
哪怕這樣的禍水東引簡陋拙略,但時機把握的好,就算是再低的手段也能成功。何況這麼大一批材料,六大盟自己都是艱難擠出來的,沒有線索還要掘地三尺呢,有一點線索當然要抓著不放。
因此,她先聲奪人,先以死氣凝練成冥河天刀來震懾修士一番,真正的招數則是主旗中煉入的大量萬物生。沒想到死氣就將他們殺了個七七八八,萬物生更是直接要將剩下的人毒死。她的計劃就要夭折了!
“高估了解毒水平,六大盟都在做什麼啊。”駱璿儀不禁開始為六大盟的教學水準擔憂起來,這就是源於錯誤的情報造成的誤解。
駱璿儀本以為有福文塔和福篆這兩樣驚人的知識彙集法器,六大盟修士應當什麼都有涉獵才對。她要是有機會進入福文塔中,必然要能學多少學多少。
實際上,六大盟修士個頂個的偏科,也叫做各司其職。煉器老老實實煉器,修劍更不會再去研究什麼草藥醫術。臧爻宗修士倒是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煉成全麵手。
本以為他們至少也該能夠撐個一兩天,沒想到才解兩層毒三人就快要斷氣。駱璿儀難得的有些發愁。
要是現在過去為他們解毒,蠢貨也該想到駱璿儀另有所圖了。就讓他們死了吧,那也太浪費了,浪費是可恥的。
或者,還可以這樣……
駱璿儀思索著,忽然看見白色陣法中,一個身影晃悠悠站起。
“開什麼……玩笑。”迂執雙手緊緊握住巨劍劍柄,以劍杵地竭儘全力慢慢抬起腿,用雙腳站立在大地上。她滿頭都是汗水,手臂青筋根根凸起,皮下立即暈開一片血色。
心臟很疼,千百根針不斷刺向心臟般地痛苦幾乎讓她身影搖晃,隨時都要倒地。但是她還是站住了,她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怒吼。
“執法衛,就該戰鬥到最後一刻!不許放棄,你這個笨蛋妹妹!”
滿是痛苦的表情,汗水和血水混雜的流淌,來眠仰頭看著這個和自己雙胞出生的姐姐,看著這張閃爍著堅毅光芒的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
來眠很少見到迂執這種表情。兩姐妹之中,來眠才是總被常被誇獎“早熟”“聰慧”“冷靜”的那一個。迂執則總是在來眠坐在房內打坐修行時,偷偷跑到靈樹或者靈泉玩耍。
迂執在來眠麵前,從來不像一個姐姐,她是頑皮的,坐不住的,會在師父講經時偷偷用傳音術企圖和來眠講小話,被師父逮個正著罰抄經,然後眼巴巴求來眠一起幫忙抄。
但迂執也會在一切危險麵前,義無反顧的將來眠攔在身後。她們第一次出任務,遇到了百年一出的鬼怪,她們根本不是對手時,迂執的表情就是現在一般。
“不要害怕,沒什麼好害怕的,你是我的妹妹。”
然後跟來眠一樣傷痕累累的她站在來眠身前,握住來眠的手,兩把巨劍如同天門兩山,嚴絲合縫,揮出了第一道巨劍神技,她們曾無論如何都無法走上的劍道,豁然開朗。
她們兩人的劍道,都是守護。
她們成為罕見的巨劍雙劍天才,消滅鬼怪回到宗門後,被掌門特許選入執法衛。然後迂執就又恢複了日常的狀態,直到來眠一次偶然撞見迂執破除心魔。
迂執的心魔,正是當時的鬼怪。
明明是害怕的姐姐,卻堅毅的站在來眠麵前,守護著她。
姐姐,至少姐姐不該死在這裡。哪怕用我的生命。
來眠取下背後的巨劍,艱難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