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目前最缺的,就是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想擴大中心的規模,想要提高中心的整體設施和教學環境,保障老師和孩子們的吃住安全健康,處處都是花錢的地方,還都省不得差不得,就逼得她和方舟不得不挖空心思想著尋找開源的方式。
把方逸華介紹給了鄭英華,方舟陪著她們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齊思悅就去宴會廳隔壁的包間裡看看今晚準備表演的孩子們,儘管有林翔宇和穆矩鬱青在那邊看著,她還是擔心會有什麼意外,畢竟這些孩子都不是一般的孩子,而且都是第一次到這種人多的場合,萬一因為緊張出現問題,就麻煩大了。
剛走到包間門口,她卻聽到對麵的洗手間裡傳來兩個男子的對話,本來她是完全沒放在心上的,可偏偏他們提到了方逸華的名字,讓她一下子打起了警覺。
“剛才那個穿著鳳凰裙的美女,就是傳說中要給你哥介紹的周家女兒?看樣子不像是有病啊?你哥雖然瘋了,這豔福還是不淺啊!”
“她是自閉症,看又看不出來,聽說會遺傳,反正是不能生了,要不……你以為會便宜了周家?他家可是要求不低呢!”
“那不跟賣女兒一樣?聽說還是羊城數得著的人家,居然也能乾出這事!”
“什麼女兒,又不是他們養大的,能有多少感情?當初他們想生個香港娃吃人家的福利,沒想到生出來個自閉症傻子,兩口子就把人給扔福利院門口跑回來了,二十幾年不聞不問,要不是碰上傅恒這事兒,估計壓根想不起來還有這麼個女兒。”
“那你哥什麼情況?他能願意?”
“嗬嗬,那也得他能說出個不才行啊!反正傅家的祖訓是成家即立業,到時候他結了婚就可以分出去,至於他們一個瘋一個傻的毛病能不能治好,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他們說得起勁,剛走出洗手間,忽然發覺麵前有人定定地站在那兒望著他們,都吃了一驚。
“您是……齊院長?”
他們能得到邀請函參加這次晚宴,自然不可能不認得齊思悅,隻是平時跟齊思悅打交道的大多是他們的父兄之輩,像這種二十出頭的富二代就算在家族企業裡,都尚未到能夠掌權的地步,說話自然就少了幾分顧忌和思慮。
那位顯然是傅家子的男子甚至有些惱羞成怒地低哼了一聲,“偷聽人說話,真沒品!”
齊思悅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見他好不知錯的模樣,也不禁冷哼一聲,“背後說人是非的人,豈非更沒品?這裡是公眾地方,二位要是無心公益事業,不如另找個地方開心,省得在這裡浪費時間。”腹中更是補充了一句,“還臟了我的地方!”
這明晃晃的逐客令如同一記耳光打在這二位“貴公子”身上,傅家那位頓時就火了,“什麼破晚會,當我稀罕來嗎?走!以後這些白癡搞得活動,請我來我都不來!”
“站住!道了歉再走!”齊思悅皺起眉頭,“是傅家晟還是周婉儀教你這麼沒禮貌的?若論血緣的話,小方老師應該還是你的表姐吧!”
當初方逸華回來提起周氏夫婦要把她嫁給傅家一個瘋子的時候,齊思悅和方舟就立刻去查了這兩家的來曆,以防萬一,這次晚會她原本還特地審查了名單,確認沒這兩家的人來,可沒想到,那幾位沒來,卻來了這麼一位混不吝的,居然在洗手間這種地方吐槽八卦,把什麼底兒都漏了出來。
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單憑他對方逸華的態度,齊思悅就不打算這麼簡單地放過他。
傅嵩氣得差點跳了起來,“我才沒有那種白癡表姐!你少胡說,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讓我道歉?小爺來你這是給鄭英華麵子,你算什麼東西!一個破慈善晚會,還當自己是什麼玩意了?我看你不光是教傻子的,自己也是個傻子……”
“給我的麵子?嗬嗬,看來我還得謝謝傅二公子這麼看得起我啊!”
不等齊思悅開口,鄭英華正好推著輪椅過來,手一抬,端在手中滿滿的一杯紅酒,直接潑在了傅嵩的臉上,一直流下去,染得他的白西服上殷紅一片,仿佛沾了血漬一般,格外嚇人。
齊思悅卻哎呦一聲,十分“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胸口,“真是不好意思,鄭總這有傷在身,還沒完全好,正好聽到你居然給了這麼大的麵子,手一抖……”
“你——讓開!”傅嵩被酒潑丟的是麵子,可被她拍的這幾下,差點內傷,臉色更是變得一片鐵青,“你們……都是瘋子……”
“瘋子?”鄭英華冷哼一聲,說道:“在瘋子眼裡,這世上就沒個正常人。照你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好奇,那位瘋了得傅家大少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原本推著她過來也是來看孩子們的方逸華聽到這幾個字,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眼被潑了酒一身狼藉的傅嵩,她們來得正好,剛剛聽到齊思悅說她是這個男人的表姐,又聯係到傅家,不禁想起了那兩位千裡迢迢去認親結果被唐教授的律師函嚇跑的親爸親媽。
這個傅嵩,跟那位周太太還真有幾分相似呢。
隻不過,難道傅家還不知道,她壓根沒認回周家,也根本不打算按照他們的要求嫁給傅家大少爺,不管那位是有錢有貌,還是真的精神有問題。
鄭英華一提到傅家大少,傅嵩的麵色明顯地變了變,終於冷靜下來,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
“對不起,鄭總,是我失禮了!”
“不是跟我道歉,”鄭英華冷冷地看著他,指指身後的人,“是跟齊院長和方老師道歉,明白?”
“明白……”傅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來,“對不起,齊院長,方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