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帶著劉墨昂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加工區的一個角落,這裡的人不算多,加工鋪子的老板是一個當地人,但在鋪子裡加工乾活的人全都是逃難過來的緬甸人。
其實從加工鋪子的變化也能看出翡翠行業這幾年的衰敗。
十幾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是一幫人等著一台機器解石,現在則是一片加工鋪子等著客戶來解石。
解石這種行業在以前也是有很高的門檻的,你必須要有一個有足夠經驗、能夠幫著客戶出主意的好解石師父坐鎮才行。但一個好的解石師父是很難得的,那是用無數的翡翠毛料活生生的練出來的。
可現在,加工鋪子的門檻低到幾乎沒有。隨便弄一台切割機再弄幾把角磨機,然後支個攤子就能乾。至於幫助客戶出主意是擦還是切,甚至是直接一刀切,那個沒有,絕對沒有!
客戶您帶來了料子,是擦還是切,怎麼劃線,那都得客戶您自己說了算。我們隻是乾活的,提意見,對不起,沒有……
看到小夥計推著小推車領著一幫人走了過來,加工鋪子的老板很熱情的迎了出來。
“幾位這是要解石?”
劉墨昂差點翻白眼,這不廢話嘛,不解石拉著這麼一堆毛料來你這裡乾嘛。
文興剛明白這個,他把話接了過去,和那位老板聊了一會兒,最終確定了一個還算是合適的價格。
當然,文興剛告訴老板自己曾經在姐告這邊當兵之後,老板的態度更熱情了,主動的減免了一點費用。
這老板自我介紹了一番,還彆說,他的名字挺奇特的——木然鞏散。
文興剛在一旁低聲解釋道“木然是景頗族的一個形式,而且還是景頗族的五大姓氏之一,鞏散在景頗語裡有‘漢人’或者‘漢地’的意思。這位老板叫木然鞏散,估計他的父母中應該有一位是漢族。他取這個名字,通常寓意著景頗族與漢族聯姻的美好結晶。”
文興剛這麼一解釋,劉墨昂才明白人家名字中的含義。
木然鞏散的這個鋪子規模並不大,而且看他的家夥事兒,估計他開這個鋪子也僅僅是為了賺點零花錢。因為僅僅從鋪子裡的解石設備來看,這個鋪子的投資並不大。
鋪子裡麵個頭最大的是一台油切機,這種型號的油切機一般是用來切大、中料的,雖然速度慢點,但勝在切得很齊整,算是這個鋪子中最專業的解石工具了。
這麼一台油切機,新的也就是一萬多塊錢。
另外在油切機的旁邊還有一台小型的水切機,這種水切機適合切中、小料的,自帶水箱,最大可以安裝十寸的切片。此外還有一台台式砂輪機和幾把角磨機,以及一台用角磨機改裝的自製鐵刷機。
從這些工具也能看出來,木然鞏散的這家鋪子主要就是用來解石的,像拋光甚至雕琢之類的活他們不乾,隻做這種最初級的解石工作。
“先切誰的?”劉墨昂笑眯眯的問道。
張玉成抱著他的那塊料子站了出來,“哥,先切我的吧,我這塊料子這麼好的鬆花和蟒帶,肯定能切出好翡翠來,估計就算是切不出玻璃種來,最起碼也能切出個冰種翡翠來!對於這一點,我無比的自信!”
這話一出口,馮立人和老嶽還有木然鞏散大吃一斤,用比兔子還快的速度立刻湊了上來。
之前張玉成挑選毛料的時候馮立人和老嶽也去挑選毛料了,所以他倆並沒有看到張玉成的“傑作”,隻有劉墨昂和萬磊看到了,所以他倆壓根連動都沒動。
隻是三個人湊近打眼一看,就憋著笑離開了,隻是老嶽實在是憋不住了,笑著衝著張玉成豎起了一根大拇哥……
看到嶽大哥的“讚揚”,張玉成非常傲嬌的說道“嶽大哥,我能挑出這塊料子來還要多虧之前你給我的講解,你要是不給我講解那麼多,我可挑不出這塊料子來。你瞧瞧這送花,這蟒帶,裡麵絕對有好料子……”
老嶽差點把肚子憋破了,他現在恨不能來句,這他娘的是鬆花嗎?這分明就是石皮上的一些天然斑點罷了!
還有,這他奶奶的是蟒帶?怎麼哥們玩翡翠玩了十多年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蟒帶呢?這分明就是他妹的一條裂縫好不好……
如果不是看著張玉成憨厚而且歲數還小,老嶽真想給這家夥的屁股上來一腳……
那邊木然鞏散和馮立人已經實在是忍不住勾搭在一起躲到遠處“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隻是依然很努力的在壓低聲音。
劉墨昂給張玉成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彆丟人現眼了,趕緊告訴人家解石師父怎麼解石!”
張玉成很委屈的捂著自己的後腦勺,“哥,你打我乾嘛?我給你說,等我這塊料子裡麵解出玻璃種翡翠來,你要給我道歉!”
這下連劉墨昂都給氣樂了,“你這塊料子裡麵要是能解出玻璃種來,回頭我就把客棧玻璃砸了用你這塊當玻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