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可能是死者當時已是絕望了,一個心灰意冷的人沒了求生的欲望,也說得通。
徐靜搖了搖頭,道“我不知曉,但驗屍還沒結束,也許死者還有沒有告知我們的事情。”
說完,她便疊起心思,繼續查看了下去。
隻是,彆的地方,她都沒有再找到明顯的異樣,最後,她小心翼翼地把心臟分離了出來,饒是見過她好幾次解剖的蕭逸,也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先前的解剖,徐靜都沒有做到這一步,因為先前的案子,徐靜在解剖時都有明確的目標。
而這個案子,目前還有一些單靠外部的線索無法解釋的疑點。
她把死者的心臟放到了托盤上,用六刀法把心臟切開,霎時,她眼神一凝,伏低身子細細地觀察四腔。
卻見死者的冠狀動脈有明顯的粥樣硬化斑塊,這是冠狀動脈被堵塞的症狀,且心機梗死灶附近有明顯的出血和充血現象,這都是死者死前出現了心肌梗死的表現。
難怪,難怪……
這就能說通,為什麼王五娘最後一次被侵犯時,沒怎麼掙紮了。
可能是由於情緒過於激動和絕望,她突然發生急性心肌梗塞,在極度的痛苦下,她根本沒有力氣掙紮!就這樣徹底離開了人世。
這很可能,才是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
這個可憐的女孩子,在人間的十六載,真是把所有最痛苦的事情都經曆過了。
徐靜把她的判斷與蕭逸和餘夫人說了,餘夫人到底不是那般脆弱的人,聽完徐靜的話,她握拳的手用力得青筋暴起,突然滿懷譏諷地大笑,“王家那個老虔婆還汙蔑我的珍兒,說我的珍兒水性楊花,生性放蕩,哈哈!哈哈哈!我就該把她也抓進來,讓她給我的珍兒磕頭謝罪!王家不配,它配不上我的珍兒!”
徐靜卻忽地,道“餘夫人,你其實心裡早就有了懷疑的人了罷,你可是覺得,做下這些事的人是吳三郎?”
餘夫人一怔,無力地勾了勾嘴角道“你如何得知?”
“從你的神態上猜的,但就算吳三郎不是真正的凶犯,你也不在意,因為你早就決定,最後不管能不能找出真相,都要拉著吳三郎一起去死罷。”
徐靜淡聲道“這樣,如果吳三郎是真正的凶犯,你就達成了為王五娘報仇的目的,如果不是,武順侯府因為這件事失去了一個嫡子,還被扣上了這麼一頂臟帽子,定然不可能咽下這口氣,很可能,他們會要求重審王五娘的案子,在武順侯府的施壓下,王五娘的案子被重審的幾率會大大提高。”
餘夫人忍不住震驚地看向麵前的女子。
這女子,實在是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她靜默了一會兒,譏諷地揚了揚嘴角,剛想說什麼,就聽她道“不過,餘夫人如今不用這麼做了,我已是知道了凶犯是誰。”
說完,她沒再看餘夫人再次變得震驚的神情,看向蕭逸,“蕭侍郎,我想到了一個找出凶犯的法子,隻是,需要蕭侍郎出麵去做這件事。”
等徐靜他們從臨水的廂房出來的時候,已是過了快兩個時辰。
他們剛出來,外頭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煩的眾人立刻緊緊盯著他們,陳曦沉不住氣,道“蕭侍郎,知道、知道凶犯是誰了嗎?”
說完,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旁的吳宥秉,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吳宥秉忍不住又要炸毛,蕭逸的聲音卻適時地響起,“我已是知曉了凶犯的身份,但在那之前,我還想問各位一些事情,待會我會找一個房間,一個個把你們喊進去詢問。
首先……”
他抬眸看向臉色鐵青的吳宥秉,嗓音淡然,“請吳三郎隨我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