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侯府半年前突然來了位嬌客,說是淮陰侯老夫人娘家的一個表侄女,她父母一年前出了意外去世了,她便來了西京投奔淮陰侯府,淮陰侯老夫人是信佛的,向來慈悲為懷,見她一個小娘子孤身一人,便把她收留了。
據說那娘子姓華,長得很是貌美,又因為她的身世,格外惹人憐惜。她來到淮陰侯府的時候已是及笄了,老夫人卻遲遲沒有給她說親。
而江二郎阿姐嫁去了淮陰侯府三年,至今無所出,據說已是吃了不少藥調理身子了,要不是她是趙家人,淮陰侯夫人隻怕早就沉不住氣,給他兒子納妾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些桃色緋聞更是向來傳得比風穿過西京還快。
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娘子對自己的夫君虎視眈眈,也難怪江二郎的阿姐心情不好了。
徐靜想了想,問“偷她簪子的,是他們家的仆從?”
趙少華攤了攤手道“我也不知曉,江二郎也沒有細說,不過除了江家的仆從,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江家主子的房間去?明天咱們過去,就能知曉了罷。”
第二天,徐靜準時來到了趙家,和趙少華一同前往淮陰侯府。
正如趙少華所說,淮陰侯府離趙家不遠,坐馬車一刻鐘不到就到了。
趙少華遞上自己的名牌,立刻就被人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她們在前院的廳堂裡等了沒一會兒,一個看著便十分乾練的侍婢便走了過來,笑著行禮道“奴婢見過趙少夫人,見過徐大夫,兩位喚奴婢靜丹便是,我們少夫人派奴婢來帶趙少夫人和徐大夫進去。”
徐靜若有所思地看著靜丹,這侍婢臉色紅潤,眉眼間卻有著再明顯不過的疲憊,是因為照顧他們夫人的緣故?
靜丹帶著她們一路往後院走去,就在她們走到一處院子門口時,突然見到一個容貌清純秀美,穿著一身橘黃間色及胸襦裙,仿佛雨後一塊純潔無瑕的美玉的女子端著一個托盤,在兩個侍婢的陪伴下緩緩走了過來。
靜丹腳步一頓,徐靜眼角餘光見到她的臉色就仿佛突變的天空,陡然沉到了極致,眼裡帶著再明顯不過的敵意看著那個女子,道“華娘子,你怎麼過來了?”
那女子聽到她的聲音,似乎被嚇了一跳,一雙眼眸瞪得溜圓,怯怯地道“我……我方才去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擔心夏姐姐的身體,讓我給夏姐姐送碗補湯過來……”
“放肆!”
她話音未落,靜丹就厲聲道“你哪來的臉直喚我們少夫人的名字!”
那華娘子被喝得渾身一抖,仿佛受了驚嚇的小貓一般,一雙大眼睛中迅速蒙上了一層水色,結結巴巴道“是……是我不對,但這碗補湯是老夫人讓我拿給夏……少夫人的……”
她身旁的兩個侍婢顯然是老夫人那邊的,見到華娘子這模樣,頓時皺起眉頭,滿懷憐惜地看了眼華娘子,看向靜丹的眼中悄然帶上了幾分不滿。
便連趙少華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靜丹卻依然冷冷地看著她,道“把補湯給奴婢罷,奴婢給少夫人端進去。”
那華娘子連忙忍著淚把托盤給了靜丹,便轉身匆匆走了。
那模樣,堪稱我見猶憐。
靜丹看那華娘子走遠了,臉上的厲色才慢慢退下,咬了咬唇看向趙少華和徐靜,道“讓趙少夫人和徐大夫見笑了,但我們少夫人最近有些胡思亂想,總說,她覺得這個家,有人想害她,然而奴婢問少夫人為什麼這麼想,少夫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幾天,少夫人又一直在做噩夢……
少夫人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奴婢不能讓她見到華娘子,平日裡,我們少夫人對華娘子也是很友善的。”
仿佛怕趙少華和徐靜誤會什麼,靜丹忍不住加重了最後那句話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