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靜一臉疲憊,他們也不好說什麼,立刻讓春陽和春香帶著徐靜回去休息了。
隻是,讓徐靜也沒料到的是,她還真的應了姚少尹的烏鴉嘴,感冒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就感覺整個人沉甸甸的,頭也暈暈乎乎渾身沒力,許四海立刻焦急上火地派人去天逸館請周啟過來。
徐靜迷迷糊糊間,能感覺到周圍不停有人走進走出,或是彎下腰和她小聲說話,她時不時睜開眼睛看上一眼,卻總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隻是渾濁混亂的大腦讓她一時也想不明白,這股空虛之情從哪裡來。
周啟親自過來,給她看診抓了藥後,就匆匆趕回去了,天逸館如今剛上軌道,他不能離開太久。
隻是離開前,留下了一個有經驗的老大夫照顧徐靜。
許四海看著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外甥女,不由得感歎道“阿靜還是會看人,這周當家是個重情重義的,這麼忙還親自趕過來一趟,阿靜以後和他一起開醫館,我多少是放心了。”
許淮安的眼睛一直不離床上的女子,低低地“嗯”了一聲。
許四海看向一臉心疼的長子,頓了頓,還是語重心長道“淮安,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若讓她成為你的心魔,阿靜心裡也會不安。”
許淮安的心頓時微微一痛。
他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
何況,那個男人對阿靜,確實很好很好,而且比起他,更能保護阿靜。
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手了?
徐靜燒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晚上,這燒才逐漸退下去了。
春陽打了一盆溫水,細細地幫徐靜把雙手雙腳都擦拭了一遍,見徐靜微微睜開眼睛,緩緩地左右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連忙湊過去問“娘子,你想找誰?天已是晚了,大舅爺和許家的兩個郎君都回去休息了,你想找誰,可以跟奴婢說,奴婢替你去把人喊過來。”
已是天黑了啊……
那今天,應該不會再有外人過來了。
她心裡倏然又空了空,沒有回答春陽的問題,再次閉上了眼睛。
春陽不禁微微一怔。
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她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醇厚嗓音——
“你們娘子怎麼樣了?”
“比上午時好多了,上午娘子的體溫高得可嚇人了,幸好周當家醫術了得,喝了周當家開的藥後,娘子的燒就慢慢退下去了。”
“現在,可是徹底退燒了?”
隨著這句話響起,徐靜感覺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覆上了她的額頭,她的心微微一跳,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她這一舉動讓蕭逸整個人怔了怔,春陽和春香也一臉訝異。
她們還以為,娘子已是睡熟了。
蕭逸維持著半俯下身子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徐靜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麵前那張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是如此熟悉的臉,嘴角微微一揚,仿佛找到了自己心愛的玩具的小娃娃一般,甚是滿足地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