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已是在考慮先開一家分號,隻是她不想這麼快進駐西京,畢竟天逸館在西京也剛剛站穩腳跟呢,現在不是杏林堂來西京的最好時機。
徐靜想的是在安平縣附近的州縣,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開分號,這樣,他們管理起來也方便。
等找到適合他們的模式,後麵的分號再開起來就簡單了。
徐靜一做起事來就心無旁騖,等她完成了手上的事情,天已是開始暗下來了。
她剛收好書桌上的東西,外頭,就突然傳來許淮安溫和的聲音,“阿靜,我方便進來嗎?”
徐靜微愣,立刻讓春陽把許淮安帶進來,她披了件外衣後,便走到了小廳裡,笑著道“表兄。”
今天,許四海、許淮揚和許懷瑾都來看她了,唯獨許淮安沒來。
她還覺得奇怪呢。
許淮安看著她,嘴角微微一揚道“阿靜快坐下,你大病初愈,不好站太久。”
徐靜一臉無奈,今天的許家人簡直都把她當成一碰就碎的雪娃娃了,她哪有這麼脆弱?而且她自己就是大夫,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
然而,在許淮安殷切關懷的眼神下,她也隻能坐下,笑著道“我還以為表兄今天不會來看我了。”
“當然不會。”
許淮安也在她對麵坐下,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道“揚兒和瑾兒都給你準備了新婚禮物,我這個做表兄的,也不好什麼都不表示。”
徐靜微愣。
許淮安深深地看著她,眼眸中流露著一絲清晰的不舍和眷戀,輕聲道“阿靜,這個問題,我保證是最後一次問你,你心裡,可曾有過我?”
如果,當初的他不是那麼沒用。
如果,她十五歲生辰那天,他坦坦蕩蕩地把他的心意告訴她了。
他們的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這個問題,這些年,他暗中問過自己無數遍。
雖然知道在這時候問出這個問題無比卑鄙,他還是……無法控製自己,無法讓自己就此心甘情願地放手。
徐靜回看他,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她心裡多少有預感。
他和她之間,也需要做一個徹底的分割,這樣,他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她靜默片刻,終是道“有過。”
以前的徐四娘,確實有過。
她沒資格替她否認這件事。
許淮安一怔。
聽到這個答案,他明明應該是開心的,隻是瞬間湧上來的,卻是巨大的悲痛和悔恨,心一瞬間都揪到了一起,讓他差點承受不住。
他不由得自嘲,他這是在自虐罷?
她能這般坦蕩地說出這句話,隻能說明,她心裡早已是徹底沒有他了。
其實,他對這點很清楚,甚至知道,如今在她心裡的,早已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許淮安默默地閉了閉眼睛,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也就沒有發現,門外,有個紫色身影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轉身悄然離去。
好一會兒,許淮安才抬起眼簾,看著徐靜勉強扯了扯嘴角,從袖袋中拿出了一個繡著精美花紋的紅色錦盒,輕聲道“阿靜,謝謝,有你這句話,我已是滿足了。
這是表兄送你的新婚禮物,希望以後你的生活,都是歡聲和笑語,你值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