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哪裡胡鬨了?咱們三個不是早就說好了——你們二人齊心協力闖蕩江湖,我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你可是堂堂老君山的繼承人,說過的話怎能不作數?”
淩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饒是謝昭這般厚顏無恥、臉皮堪比城牆之人,此時也難得有了幾分不自在。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發牢騷改口說道:“.好嘛好嘛!你當時確實沒有同意好了吧?這話算是我和韓長生那呆子單方麵決定的——但是那又如何,反正我們也沒什麼地方去,陪你一路同行有什麼大不了?你那麼悶,離了我們豈不孤單,權當是我們一道遊山玩水行走江湖了。”
淩或的眉頭皺的死緊,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謝昭.”
謝昭轉了轉眼珠,連忙打斷他。
“我不管!你知道的,我雖然功法境界上不怎麼樣,但是卻長了一隻‘狗鼻子’,最擅長聞訊追蹤了。
若是你不帶我們去,我也要跟著的。隻不過若是到時沒有你保護,我和韓長生惹了什麼不該惹的大人物,那便叫他們打死我們好了!
——左不過韓長生無父無母、無牽無掛,想來也沒什麼大出息了,我又醜成這般模樣、人人喊打厭棄,死也就死了。”
她這話聽得淩或更紮心了。
但是謝昭如此混不吝的昏招,奈何卻對淩或十分的有效,他無奈的看著謝昭,徹底拿這個“二皮臉”沒了法子。
彆看淩或長著一張極其能唬人的臉,實則卻是個“假把式”。
為什麼這麼說呢?
他雖然生在天宸,但是其五官卻與傳統土生土長的南朝人相比,要更加深邃了幾分,頗有幾分北邊邯雍男子異域風情的深刻骨相。就連身量也較尋常天宸男人而言更高一些,看起來就十分的不好惹。
當然,這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儘管淩或的眉骨和鼻骨挺拔、棱角分明,一副鋒芒畢露、冷峻無情的樣子。但他的臉型線條卻格外柔和,眉眼間儘顯南朝江南水鄉之人的清雋柔美。
——用謝昭那套不正經的說辭就是,淩或長了一副走在昭歌城裡,都會被大姑娘小媳婦丟手絹、丟絹花的頂頂好相貌!
但是,其實淩或的性格卻與他的外貌大相徑庭頂著一副如此“高調”的相貌,內在卻是一個讓謝昭和韓長生嘖嘖稱奇的“老實人”。
這又怎麼說呢?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誤以為是自己的同伴理虧在前時,一位堂堂大乘天境的少年高手,居然擋在客棧房門前,任“苦主”推搡辱罵了一刻鐘。
他一夫當關、一步不退的擋在房門前,是因他打定主意,定要為自己的同伴遮風避雨。
而在沉默中任打任罵,彬彬有禮的道歉、絲毫不曾恃強淩弱、仗勢欺人,則是淩或獨一無二的風骨。
隻因他覺得,既然他的朋友們做錯了事,那麼他替他們擔著,任由“苦主”出出氣理所應當。
以至於謝昭每每都要吐槽,說他這人傻的透腔了。
但是謝昭每每罵完人,偏偏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她心疼他的“傻”,也欣賞他的“傻”。
這天下熙熙攘攘,聰明之人多如過江之鯽——她謝昭自己也不乏便是其中的一個。
但是如淩或這般明明有淩駕旁人的實力,卻偏生始終一派純良、恪守己心之人,少之又少。
謝昭心想:既然她的心早已被各種汙穢侵染,洗都洗不乾淨了,何不守好淩或這樣普天之下獨一份的傻帽?
——至於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便由她去做,倒也不枉費了她生了這麼一副泥漿蓮藕一般、八百個心眼兒的黑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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