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的淩或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要是硬是要他來說,淩或這張臉打扮打扮換個女裝,說不得倒是更合適去春滿樓“賣藝”。
他有意見的並不是因為要走山野小徑,而是剛剛出城之前路過集市,謝昭居然不肯給他銀子花!!
“你讓淩或來評評理,你為什麼不肯買那家的風乾肉?我都瞧好了,老板娘的手藝是又好又衛生——我們腳程雖然快,但是走到汝陽也要三天,三天啊!光吃炊餅那得多難熬?”
不過十幾二十年前,老君山也曾出過一代人傑。
說起那老君山的前任掌門,亦曾是沙場猛將,正是天宸皇朝病故於北疆邊關的武威將軍許鐸是也!
隻是,老君山雖然小有威望,卻算不上是真正的江湖大派,千百年來也從來不曾有幸位列“五大門派”。
“阿昭,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們買完炊餅,不是還有銀子嗎?剩下的哩?”
謝昭嗤了一聲。
之前謝昭沒有找他、隻找了韓長生,想來是知道他那時報仇心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儘快突破大乘境,於是不願耽誤他進階的速度讓他分心。
若是用韓長生的話說,那就是老天賞飯吃的武道天分了。
他微弱的反抗,“那怎麼行?我乃堂堂觀宇玄境,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小小高手了,你怎麼可以讓我當街賣藝呢?成何體統!”
他的眼波像江南古鎮中傳承百年的桃花釀,十分清澈,也有些醉人——若不是這張臉的骨相實在棱角突出,倒是清雋的有些似女子。
他雖勁瘦,但是天生神力。
奈何天妒紅顏,絢爛短暫,“韶光鐧仙”英年早逝,之後不出幾年時間,老君山也便再度沉寂落寞了。
“你想都彆想,買口糧是沒花多少。但再過幾日就要立秋了,往後的日子不過了?秋衣不置辦了?——之前讓你跟我一起賺點外快碎銀,你活像個貞潔烈女死都不肯,現在倒是知道銀錢的重要了。”
師出老君山的“韶光鐧仙”冷寒煙,是傳聞中幾百年來第一個以“鐧”而位列祗仙境的奇才,也因此令老君山名噪一時。
“我怎麼瞧著,最緊要的不是老板娘的手藝又好又衛生,而是老板娘風韻猶存、十分漂亮呢?”
“高嶺之花”淩或淡淡瞥了瞥他們,沒說話。
——當然了,這話他也就隻敢在心裡想想了,打死他也是不敢說出口的。
謝昭沒聽清他後半句嘀咕,但卻聽到了前一句。於是哼笑一聲,瞥了他一眼。
“下次若再有犯難之事,你們便直接告知於我,我去想辦法。”
“再說.當街賣藝這跟雜耍唱戲有何差彆,若是讓我家裡那些小娘們們知道我在外混得都要靠這個營生來度日了,那還不笑死我.”
“什麼嘛老板娘固然也很漂亮,但這絕對不是關鍵!”
“——不對啊!謝昭,若說你這個腿腳不好的金遙境沒有兩把刷子不夠賣藝的,這不是還現成放著一個淩或嗎?你怎麼不讓淩或去賣藝,偏盯著小爺我一個人磋磨?”
他狐疑的看了看謝昭,又看了看一旁老老實實沉默寡言的淩或,立馬支棱起來。
韓長生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視線可疑的在淩或的臉上定了一瞬。
不過如今他已經突破大乘境,今後除了尋找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外,倒也沒有其他迫在眉睫的事要做。
而且他也並不覺得跑江湖賣藝丟臉,但是讓謝昭一個姑娘家辛苦操持承擔他們三個人一路生計所需的銀錢,而他卻視若罔聞、高高掛起,那才真的丟人。
謝昭一愣。
她隻一打眼看他此時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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