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軟肋
柏如鬆沉默良久，眉心微蹙，悔不當初的沉聲道：
“當初咱們柏家將莀萱妹妹嫁給陛下時，可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是如此聖心難測、心思深沉、心狠手辣的天子，還當他真如外表一般溫潤純良。
聽說妹妹如今在宮中，過得也並不逞心如意。若是論起陛下的聖寵，反而是那個出身低賤的淑妃萬氏更常能得陛下恩賞一些。”
他口中的“莀萱”，自然便是他一母同胞嫡妹，如今南朝天宸當朝國母皇後小柏氏了。
柏孟先默了默，緩緩道：“莀萱是個端莊隱忍的孩子，想必在深宮內院中應該也能照顧好自己。
至於淑妃娘娘聽說也是個規矩本分，不理俗世的性格，料想她們兩人倒是也不會有什麼衝突。”
柏如鬆卻皺眉道：
“祖父，您教過孫兒，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若是將來淑妃娘娘有孕.”
柏孟先卻一針見血道：“淑妃娘娘的母家位卑，皇家素來子憑母貴，即便是淑妃將來承寵誕下皇嗣，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來。除非是皇後始終無子。”
柏如鬆卻還是有些犯愁，他在胞妹出嫁前與她最是交好。
“小妹不爭不搶，難得聖心，若是一直無孕無子，萬一將來被後來者僭越——”
柏孟先卻不甚在意的嗤笑一聲，道：“無妨，咱們天宸講究禮法規矩，嫡庶從來分明。隻要莀萱一日為後，她便不會是一步廢棋。”
世人皆道她是昭歌城的驕傲，但最後卻死於昭歌城的詭譎雲湧之下，這誰又能說這不可惜？
柏孟先說的並不清楚明白，但是柏如鬆卻已在瞬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當然，對外陛下也隻說他們是替天子辦差時陣亡犧牲了。”
那麼他們柏氏，便是板上釘釘、無人可以質疑的後族。
因為正是因南朝的禮法大過天，以至於他的嫡女柏論惜在做不成先帝的嫡妻皇後後，便一輩子隻能成為以色侍人的“天子妾”。
想來能給天宸長公主這般人物‘殉葬’，是他們幾世修來的福氣。”
也正因如此，驍騎尉隻效忠於天宸的天子，是外麵勢力極難紮進“釘子”的。
柏孟先含笑點頭。
他幾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般，後知後覺的問道：
“祖父，天宸長公主真的就那麼悄無聲息的死了？她不是.千歲劍仙嗎？”
是啊，她不是“千歲劍仙”嗎？
柏孟先沉默良久，緩緩道：“很好，千歲殿下是什麼身份，自然不能讓千歲一個人上路。”
柏孟先靜靜轉著佛珠，一派慈悲為懷的神色，溫和道：
“哦？隻是夷三族？那他們三族之外、九族以內的其他家眷故交呢？”
隻要莀萱日後不犯大錯，禮法之下誰又能奈何得了她？
更何況還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以保護不力害得天宸長公主薨逝殞命的罪名，夷了他們三族。
天宸皇室的死士精銳部隊名叫“驍騎尉”，素來世襲罔顧、子承父業。
貴妃說得再好聽，那也是個妾室。
那位連北朝邯庸都望而生怯、駐馬不敢南下明河，令天下第一劍派“劍仙塚”都無可奈何、但心生敬仰的“千歲劍仙”，居然就那般悄無聲息的……死了？
她居然也會死？
但是偏生天宸長公主那一日就死了！那麼這就是他的命，誰也救不了他。
對了，那次事件過後，參與任務的相關驍騎尉可曾處理乾淨了？”
這事兒半點紕漏都不能出，否則我們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要給陛下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