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信微頓,他靜了一瞬,終於緩緩收回巨劍。
宇文伊這才也緩緩鬆了喉嚨中憋了半天的那口氣——原來方才被兄長氣勢所驚,緊張擔心兄長一怒之下真的仗劍殺了心愛之人,竟然都忘了呼吸。
到底是手足至親,想起宇文信的劍奴阿沅之言,他下意識關切的追問道:
“大哥,你究竟吃了什麼丹藥?藥物可不能隨便入口,怎麼聽起來如此凶險?”
宇文信深深吐出口濁氣,一字一句道:
“與其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你不若少氣我半分。”
方才直麵劍仙劍氣的索南才讓,反而比二小王要更加淡定從容一些。
他聽到宇文信這句,當即識情識趣的輕聲道:
“二小王殿下,奴去門外守衛,有事您隨時傳喚。”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存在實在礙了“孤狼劍仙”的眼,於是主動求退。
宇文伊也擔心長兄的暴躁脾氣,萬一控製不住真的傷了心愛之人,於是輕輕頷首,示意他先出去避避。
宇文信冷嗤一聲,被他們二人的眉目官司惡心的夠嗆。
雅間的房門輕輕開合,又輕輕關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他陰森森的從喉嚨裡吐出一句話。
“巧言令色,心懷鬼胎。”
宇文伊無奈,他想轉移兄長放在索南才讓身上的注意力,於是又問道:
“大哥,方才我帶佳兒去公主府上安頓時匆匆見到阿嫂一麵,她似乎也清減了不少,你們夫妻二人這一年多過得可好?”
宇文信皺眉。
“有什麼好不好的?你的腦子裡哪來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情情愛愛?夫妻之道,不過是相護依存。
拓跋九薇需要一位出身邯雍三十六部之首的宇文部的丈夫,而我需要一位出身廣陵拓跋皇室的名門望族嫡妻,僅此而已。”
這話其實說的大體上倒也沒錯,就是太過冷情寡恩了些。
拓跋皇室自然是想拉攏宇文信這位師從天下第一劍派不二城的當世強者做駙馬,而宇文部和宇文信,又何嘗不想將一位出身北朝皇室的天家嬌女放在府中成為最名貴的“擺設”?
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但是此間唯一的紕漏就是,宇文信對身邊的女子們多情又無情,但是邯雍皇帝的愛女九薇公主卻對自己的駙馬情根深種。
北朝邯雍格外尚武,哪個北朝的女子不愛慕“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大英雄?
即便是皇帝的女兒,也不例外。
宇文伊歎了口氣,他幾乎有些同情起九薇公主了。
“大哥,大嫂是個好女子,與你也算少年夫妻。
她處處為你考量,你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深情啊。
你後院和外院的那些女子們如今都紛紛有了你的骨血,為何不肯給大嫂一個孩子?你們如今成婚都八年了”
九薇公主十六歲那年被賜婚給二十六歲的宇文信,那時的宇文信還不是劍仙。
他一腳踩在虛空天境多年,直到三十而立之年,才真的步入祗仙人境,成為當世第三個步入祗仙境的劍仙。
“我為何不讓拓跋九薇孕育我的子嗣,你難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