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朋友你是學劍的。‘無情道’配上劍道,那你應該去堃嶺雪山拜師學藝才最貼合。
不二城的‘素雪劍法’,講究的也是大道無情,與你的心境心法一脈相承,你難道就沒考慮過嗎?”
小孩兒略一停頓。
這一次,他看向謝昭的眼光帶著一寸十分明顯探究。
“你到底是誰,現在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卻還不知道你的,這不公平。”
divcass=”ntentadv”謝昭點頭承認,“確實。”
她好脾氣的笑著指了指自己。
“我叫謝昭,你可以叫我‘謝姑娘’,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這都隨你。”
然後又指了指自己身側的兩個少年人。
“方才救你的這個哥哥叫‘淩或’,至於這個你橫看豎看都不太順眼的笨哥哥呢,名叫‘韓長生’。”
韓長生:“.”
謝昭看著孩子一本正經的小臉,笑著說道:“這樣,我們就算真正認識了罷?
你修煉‘無情道’,心思本就澄淨,應該不難看出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邏卓猶豫一瞬,似乎稍稍放下戒備之心,但卻還是不願鬆口。
“聖使是不會見你們的,他”
他略一遲疑,但是抬頭看到三個少年少女一身塵土,明顯是舟車勞頓好不容易才來到此處的,於是於心不忍,鬆口說出了實情:
“他病了。”
謝昭聞言蹙眉。
“聖使大人病了?很嚴重嗎?”
其實這話剛問出口,謝昭自己就已經明悟了,知道這句問的或許有些多餘。
若是壺盧聖使所患之症並不嚴重,想來這個名叫“邏卓”的孩子不會如此緊張,居然獨自一人來到這處險峻的高山中尋找野山參。
果然,邏卓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十分難過。
“聖使已經.很難起身了,清醒的時辰也越少越少。
聖壇的信徒們日日向長生天禱告,隻希望能多挽留聖使一段時間。”
謝昭之前臉上的笑意此時已然完全收斂了起來。
居然如此。
她垂首靜靜思索一瞬,便知道邏卓絕對沒有說謊。
謝昭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神色複雜。
“如此算來,聖使而今應該已有一百一十餘歲的高齡了罷。”
武道境界較高的高手,壽歲上一向會比尋常人要長一些。
不僅身體硬朗,麵相也會更加年輕。
本來以壺盧聖使聖王天境的武道修為,若是能壽終正寢,活到一百三十歲上下不是問題。
但是聖使修的是“有情道”和“慈悲道”。
他悲天憫人、博施濟眾,一顆慈悲心裝滿了這萬千紅塵中錯落翻滾的苦難之人、苦難之事。
因此心思難免鬱結,反而折損了自己的壽數。
淩或和韓長生也沉默了。
他們本來是想來壺盧聖壇找聖使打聽宇文部十七年前,是否派出族中精銳去過南朝昭歌。
但是沒想到如今還未見到聖使,居然便先聽聞了他身體有恙,恐命不久矣的消息。
邏卓咬了咬唇,眼底有些溫熱的水光。
他強自忍下,輕聲道:
“是,師父說他,快走了。
可是我舍不得他,所以便來尋找野山參或是其他靈藥,想多留住師父一些時日。
我雖修‘無情道’,但卻始終做不到真正無情。
師父說的沒錯,我的境界距離道法初成,果然還是差得太遠。”
謝昭靜默一瞬,緩緩道:
“原來,你是壺盧聖使的弟子,我先前不知聖使也收了徒弟。”
她悵然若失的輕輕歎了口氣。
“邏卓,既然趕上了,我總要替故去之人,送上聖使一程。”
“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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