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或輕輕“嗯”了一聲,道:“那就好。”
隻是他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
“可是若是之後的路沒有馬兒,後天徒步前行是否會太過吃力?”
淩或雖然沒有明說誰徒步前行會吃力,但是其實他擔心的不過隻有謝昭和韓長生罷了。
因為他和薄熄一個是聖王玄境、一個是大乘天境,內力深厚,精力體力也相對旺盛一些,自然不會懼怕背著水囊和乾糧負重前行。
不過,韓長生和謝昭興許就未必了.
西疆沙漠中氣候異常乾燥,白日正午日頭足的時候,灼烤的人頭腦發昏。
徒步行走難度極大,人的內力如果不夠精純,到後來精力難免會力有不逮,越走越疲憊,甚至會脫水。
謝昭聽完便笑了,她知道淩或擔心的是什麼。
於是她安慰道:“放心,沒事的,等到咱們後日步行再啟程時,距離大漠邊緣應該就不遠了,最多再徒步兩天。
不過走上兩天而已,你該不會把我和韓長生當成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了吧?你彆忘了,咱們從魏縣一路去汝陽城,不也是窮得靠腿走過去的。”
淩或淡淡瞥了瞥她。
雖說如此,但是那時候的謝昭可遠遠比現在的她瞧起來硬朗多了,怎能同日而語?
謝昭看他表情,失笑補充道:“對了,你的包袱裡不是還有鹿桁丹嗎?
大不了到時候若是走不動了,我和韓長生便一人服一粒。
那玩意兒也有增益體力內力的功效,不過就是如此吃了太過暴殄天物了些。非必要時還是不要浪費,你留著服用蘊養內力以便破境更好。”
淩或卻淡淡道:“隻要有效用,誰吃都不是浪費。”
更何況.
那些珍貴異常的“鹿桁丹”,本就是她的東西。
不過淩或轉念想想,西疆大漠不過數百裡,他們前兩日騎馬而行搶出了不少路程,想來後麵應該確實也不會有太多路要走了。
於是,他不再糾結,自發換了個話題。
“明日行進的方向都看好了?”
謝昭笑眯眯的點頭,得意洋洋的昂了昂頭:“昂,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來!”
淩或眼底帶笑,淡淡道:“嘚瑟。”
謝昭哈哈一笑,挑起眉梢,笑得明媚又肆意。
“須知少年擎雲誌,不許人間第一流——人不輕狂枉少年嘛!
不過可惜,我如今上了年紀輕狂不起來了,堪稱天下四境之中謹慎本分、老實巴交的典範!”
說著說著,謝昭仿佛還把自己說開心了,心情愉悅的四下眺望,然後道:“你還真彆說,這西疆大漠的無限意境,在彆處是看不到的。”
淩或無奈的看著她,也不知道她怎麼整日裡總能自得其樂,找到樂子。
他低聲笑了笑,道:“你不是之前來過?”
謝昭“嗐”了一聲,道:“那都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心裡揣著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哪裡還能靜下心來,好生欣賞一番大漠孤潔的景致。”
她突然發現沙壁崖邊有一片半隱半藏、卻鬱鬱蔥蔥的駱駝刺。
古書有雲,沙中有草木,枝頭有綠毛,毛中生汁蜜,胡人名為“給勃羅”,又名“駱駝刺”。
這是馬兒和駱駝沙漠中最喜食用的草木。
其實倒也不是它們愛吃,隻是一旦進了大漠也沒有旁的新鮮口糧可食。
駱駝刺生命力極其旺盛,即便在大漠依舊可以生存的很好。
謝昭笑著一指,問道:
“你們方才就是帶馬兒來吃這個的罷?”
淩或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笑笑回答:
“不是這一片,是沙壁另一麵的駱駝刺。薄熄說這東西能吃,我們便帶著馬兒去吃。韓長生好奇,也摘了一株想嘗嘗,結果紮了自己一口血。”
謝昭聞言笑著搖頭。
“不愧是個小呆子,好奇心早晚害死他,什麼東西也敢胡亂往嘴裡放。”
駱駝刺的草枝堅硬,駱駝和馬兒吃倒還好。
不過,若是不做任何處理人就直接食用,可不就得像韓長生似得被紮破了口腔裡的皮肉?
謝昭無情嘲笑完此時早已會了周公的韓長生,便率先轉身朝來路走去,路過淩或身邊時還拍了拍他的肩。
“淩少俠,日後吟風弄月的機會多的是,先回去睡覺罷,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淩或淡淡笑了笑,旋即轉身無聲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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