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少年老成如淩或,畢竟也隻有十九歲而已。
這其實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離開師門、離開師長,在四境中如此曆練。
因此麵對眼前如此陌生的西疆國境,一時之間難免也會有些茫然。
從周遭與中土分外迥異的風貌中醒過神來,淩或將自己心中的無措隱藏的很好,至少表麵看起來還是十分沉著冷靜的。
他問:“我們手中隻有一封十幾年前,邯雍先帝拓跋宵與那幕後之人的舊日信箋。
如今雖然進入了麝敦城,但是這茫茫人海,我們又該從何處入手調查?”
走在前麵的謝昭聞言哈哈一笑,回身打了個響指。
她歪著頭看向身後,笑道:“那自然是要先撕開一個口子了。”
淩或微微蹙眉,不解其意。
“你是說,先從西疆酆斕的九大高種姓中的一家入手?”
韓長生看著謝昭狡黠的眼眸,終於難得聰明了一次。
謝昭見她懂了,當即一臉欣慰的毫不吝嗇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謝昭“嘖”了一聲,有些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你有事嗎?你這是什麼話?分明就是虎狼之詞和對我的惡語中傷!
我這怎麼能叫‘連蒙帶騙’呢?我們這次分明是來進行文化與心靈的交流的。”
“這本嗎?這本自然是從閔神醫那裡借來的嘍。”
淩或和韓長生的視線,隨之定格在她纖長手指捏住的路引上。
因此東大陸中其他三個國家對它的了解都十分有限,大多都來自於南來北往西去東來的是行腳商人們口口相傳的一些不辨真假的見聞。
淩或無奈扶額,看著吵吵嚷嚷的兩人,努力將話題扭轉到正軌上。
不錯,北朝邯雍與西疆大漠接壤,薄熄年歲稍長,又曾經在草原上仗劍行走多年,因此對此地的見聞,倒是遠遠超過淩或和韓長生這兩個初入江湖的少年人。
“這兩個小朋友‘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論起江湖閱曆,可是大大不及薄熄你的。”
即便是淩或,對於西疆這座標新立異、與眾不同的皇朝,也是知之甚少的。
謝昭一時語塞。
他蹙眉問:“所以,你向閔神醫‘借’了他的路引,那他怎麼回去?”
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個路引,在三人眼前一晃,然後道:
“還記得方才進城時,我手中拿的這個路引嗎?”
西疆酆斕是個十分神秘,且避世排外的國家。
“拉踩!淩或!她們這分明是仗著自己聽來的見聞多,赤裸裸的拉踩我們無知,這你也能忍?”
謝昭聳了聳肩,答得理不直氣也壯。
這個倒是真的。
薄熄垂頭悶笑幾聲,轉頭去看周圍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不參合他們的鬨劇。
韓長生斜眼看她,一副權且看她如何編下去的模樣。
“我將我原來的那本‘借’給他了呀!再不濟,他可是聖王人境的高手,翻城牆也好、翻山越嶺也罷,總是回得去的。”
“可得了罷!說罷,小騙子,這次咱們的‘身份’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