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圖爾嘉女相當時在武道之中的境界和朝堂上的地位,她是被如何扳倒的?”
謝昭聞言靜靜抬眸凝視了她一瞬。
下一刻,謝昭像是被自己某些隱藏深處的記憶蟄了一下,痛得猝然轉過了頭。
沉默了許久,她自嘲般笑了笑:
“你們.知道嗎?其實這天下至剛至強的人或物,往往都是從最柔軟的內部最先開始被瓦解的。”
淩或若有所思問道:“莫非.圖爾嘉安娜是被內部的自己人所害?”
謝昭輕笑一聲,眼底卻閃過一抹同悲之色。
昔年她年少時,曾經在神台宮高塔之上讀到這本西疆酆斕昔年秘聞。
但是當時讀來,她也隻當其為一個作古多年的前輩的故事來隨意看看。
而今的她卻感同身受,切實能體會到七十多年前那位智絕西疆的酆斕第一高手臨終前的錐心之痛。
謝昭微微失神,低聲笑了笑,才道:
“想不到吧?圖爾嘉安娜,最終間接死於自己的後人之手。”
淩或、韓長生和薄熄聞言怔怔出神的看著她。
他們一時之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韓長生藏不住話,他當即啞然道:
“她自己的.後人嗎?莫非是圖爾嘉氏的人?”
誰知謝昭卻搖了搖頭。
“非也,但是捧到她眼前又被她絲毫不曾懷疑便飲下的那杯已經滴入西疆失傳劇毒‘悲花傷月’的酒水,正是當年酆斕皇室傳聞中生母不詳的太子親手端來的。”
幾人微怔。
韓長生率先疑惑道:“‘悲花傷月’?那是什麼?我都沒有聽過這種毒哎。”
謝昭出神的笑了笑,“這種毒相傳乃是西疆皇室斕氏所煉化,不過已經在江湖中失傳許久。據說是專門針對武道境界高強、內力深厚的絕世高手的。”
關於“悲花傷月”的藥性,謝昭下意識回避,並沒有說的太過清楚。
她隻是言簡意賅道:“後來,圖爾嘉安娜中毒,內力真氣被封於丹田。
她殊死一戰強行動用內力,但也隻撐了一炷香時間,便如同廢人一個垂死難支,隻能任人宰割。”
謝昭說到這裡,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兔死狐悲之感。
若非她十五歲那年自創的獨門內功心法“迦邏心經”大成,且其功法玄妙,可以讓她在中毒後逆轉經脈,將身體的損傷降到最低,才為她贏得了一個時辰內力施展自如的時間,隻怕.
她當年也未必能在那個喋血的雪夜逃出不夜城,甚至一路逃至蘭陵城郊被淩或與韓長生所救。
最後十有八九,也會淪落成昔年圖爾嘉安娜的那個下場。
淩或蹙眉繼續問:“你方才說圖爾嘉安娜是被自己人所害,且毫無防備。
這麼說莫非那位親自將毒酒遞給女相服下的太子,正是她的兒子?”
謝昭輕輕頷首,淡淡道:
“關於皇室婚娶這一點,其實西疆酆斕皇朝與北朝邯雍皇朝,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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