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劍仙”符景詞的名頭,這四境之內、天下八方,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即便是閉關封閉如西疆,那也斷然不可能不知道!
那可是被世人譽為“天下第一劍”的當世第一劍仙,更是南朝金尊玉貴的天宸長公主!
淩或臉上麵無表情,心中卻動魄驚心,蕩魂攝魄般仿佛丟了魂。
薄熄先是微微蹙眉,旋即又不動聲色的鬆開了,眉目間閃過一絲恍然。
她想:這就怪不得了
怪不得摩鈳耶聖使遺命,將自己托付給這位“隻有”金遙境的南朝女子三年時間。
想來隻有那位當世最為光風霽月、和光同塵的“天下第一劍”,才當得起壺盧聖使臨終之前如此鄭重其事的敬重相托。
謝昭聞言微微一愕。
她緩緩垂落那隻握著“黃金台”的手,歪著頭看向對麵的男人。
“李城主居然認識在下?”
在謝昭的印象中,自己過去似乎從未與這位東臨城城主打過照麵。
而方才的對招中,她亦分明留了後手。
不僅並未出劍,也不曾露出什麼馬腳,但是“破海刀仙”李憑欄居然轉瞬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李憑欄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緩緩道:
“幾年前承蒙‘千歲劍仙’不棄,您曾來東海觀景,蒞臨過我東臨城。
李某雖無緣與‘千歲劍仙’相識,但是也曾遠遠瞧見您與我那不成器的師弟交手的一幕。”
哇哦
謝昭失笑,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她幾年前聽聞東臨城以東的東海邊有鮫人的傳聞,於是興致勃勃偷偷摸進了東臨城海邊、被“劈月刀仙”漆雕拓野發現,還交上了手的那次。
沒想到,她那一日居然是在東臨城城主眼皮子底下將人家的師弟打了一頓。
想必李憑欄那日必然離得很遠的遠眺,以至於她當時居然都沒有發現。
謝昭了然的笑了笑,拱手為禮道:
“那年確實是符某失禮了,本來是想悄悄看上一看,瞧瞧自己能否有運氣看到鮫人傳說,不成想驚擾了李城主。”
直到謝昭口中“符某”二字一出口,始終將心高高懸在半空的淩或,才驟然有種一腳踏實地、落在實處的感覺。
她居然.沒有否認?
她居然承認了?
也是
淩或一臉麻木的想: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也沒什麼能反悔的了。
“‘千歲劍仙’客氣了,驚擾倒是談不上。”
李憑欄雲淡風輕的搖了搖頭,道:
“東海本就是天下人的東海,隻是恰好東臨城建在了東海之濱。‘千歲劍仙’不論是觀海,亦或是觀魚,隻要不曾威脅東臨城的安危,便是東臨城最尊貴的客人。”
謝昭颯然一下,客客氣氣道:
“李城主真是個講究人,想必也是一位講理之人。若是符某說,自己與兩位小友是被無辜卷入西疆內務,並非為非作歹、威脅他國皇室安危之人,不知您信是不信?”
李憑欄定定看了她一眼,半點不曾猶豫的說:
“這話若是旁人說,李某自然還要考慮一番。但是若由‘千歲劍仙’說來,李某自然沒有理由不信。”
天下三大祗仙玄境高手之一,當世劍道魁首,用得著為非作歹混入酆斕皇宮?
說句不恰當的,即便“千歲劍仙”想要摘了這座皇城中任意一人的項上人頭,那還不是一劍之力即可功成?
這又能費什麼事?她有必要在雅達安氏皇後的宮殿中,跟她的侍衛們拉拉扯扯嗎?
那自然是沒必要的。
在絕對一麵倒的強大力量下,任何陰謀算計都如飛灰,根本站不住腳。
行刺區區一個西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