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生遲疑道:“那我們若是躲起來,不再露麵呢?”
謝昭失笑道:“即便我們躲起來不露麵,待安寧長公主與彭蕭離京的那日,我們總歸也要從城門出去的。
他既然有心,今日之後的城門進出排查,都會分外嚴苛仔細。”
昭歌城不同於其他南朝城郡,早些年間高祖符九懿建國之初定都於此,擔心四周沃野一馬平川,日後會擋不住北朝人的鐵騎入侵。
於是居安思危,命令城防司設計一副得天獨厚的圖紙,將整座昭歌城的城牆,用糯米和黏土融合、又在城牆外壁塗抹了滑石粉,建造了百丈之高。
由於這項工程量實在太大,更是曆經了四代天宸皇帝主政時期,才相繼徹底完工的。
昭歌城的城牆雄偉宏大,它將城牆內迤邐多姿、軟紅十丈的車水馬龍保護的滴水不漏。
除非是虛空境以上的絕世高手,否則即便武道境界高強如淩或這種聖王境的高手,都無法當真躲開城門尉的盤查、進而從那滑不留手的百丈城牆上,神不知鬼不覺的翻越而過。
而謝昭昨夜之所以能進出昭歌自如,那也是拜了她那一身獨步天下的絕世輕功“歸佛曇雪”之故。
但凡換一個人,哪怕是半步虛空境的高手都不可以。
而半步虛空境的“黃金台”路傷雀今日能進城,想來也是因為他身份特殊。
他那張臉,就是最好的令牌。
——“千歲劍仙”天宸長公主的劍侍,又有哪個不開眼的城門尉敢攔截他入城?
若是天宸長公主有要事讓人進城帶話,他們卻攔了人,還要不要腦袋了?
遙想年前,聖王天境的沈家二爺沈威入城問道下榻,不也老老實實排著大長隊等待城門尉檢驗路引,方才入得城?
更何況昭歌城不僅是天子腳下,更是神台宮腳下!
江湖之中,何人膽敢放肆?
正因如此,十八年前北朝邯雍宇文部的細作們長驅直入、深潛入昭歌不夜城,才會震驚了南朝廟堂,天子震怒,命人窮追到琅琊關!
如今想來,當年那事便分明是有昭歌城中的“內應”與之裡應外合,才能讓他們找到機會混在百姓之中,然後從城門尉跟前大搖大擺的入城。
以至於事後沒有多久,當年的十萬禁軍大統領沈戚便告老還鄉。
說是告老還鄉,但是誰知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引咎辭職?
畢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總要有人出來背鍋,來抵消天子的龍顏大怒。
而主管京畿安危的禁軍主將沈戚雖不知情,並無叛國之舉,但卻也是實打實的失察之責!
先帝威帝憐憫老將沈戚多年忠心於天宸,不想讓其晚節不保。
於是也算從輕懲處了,隻令其自己上書乞骸告老,也算是全了他們君臣之間一輩子的主從情誼。
自那以後,沈戚便離京返鄉,自此再也未曾離開過汝陽。
所以言歸正傳,他們過幾日若是想暗中跟隨安寧長公主的鑾駕,好一路保護長公主的安危來提防那背後之人,那也自然也得能出得去那昭歌城的大門才行!
一直十分安靜的薄熄突然道:“不若我們現在就出城,在城郊等著?
彭蕭此時還在尋他的故交,去調查前幾日入城之人的信息,一時半會之間,他們應該不會想起安排城門尉加強出城的盤查罷?”
謝昭輕輕頷首,“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趁著他們還在盤查前幾日入城之人的‘舊賬’,打出這個時間差。”
幾人都是行動派,也是灑脫慣了的江湖之人。
話說到這裡,未免夜長夢多,決意不再回府中取行李,即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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