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傷雀輕聲道:“我……信殿下。”
先前是他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很多事情沒有想清想透。
他兩歲時家破人亡,但是謝昭卻比他還要小上八歲,她又是何其無辜?
隻是當時驟然得知“真相”,天塌地陷一般不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因此誤以為自己是被她們祖孫二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棋子,這才險些釀成大禍。
謝昭聞言輕輕點頭,又道:“再則,外祖父而今仙逝多年,我亦無從替他分辨什麼。
但是我從不相信,外祖父會是一個殺戮傷害無辜稚子之人。他一生中雖殺人無數,但都是在戰場之上。
不論是在朝前亦或是疆場,我的外祖父一生坦蕩蕩,絕不會殺害無辜婦孺。”
divcass=”ntentadv”她定定垂首直視路傷雀的眼睛,滿眼都是坦蕩和對謝霖的信任之意。
“我信他的品格為人。路傷雀,你也是外祖父親自教養長大的孩子,十一歲之前你都長在他的身邊,你該懂他。”
路傷雀的手指無意識攥緊自己膝上的袍擺,一時之間不禁也產生了一絲迷茫。
是啊,他也是自幼受訓於謝霖膝下的孩子……
少時在潯陽,老宅裡的孩子們沒有人不敬愛這位身份貴重、卻毫無架子,對著他們總是溫和的笑眯眯的老人。
似乎除了對千歲殿下略顯嚴厲外,上柱國對府中其他孩子們都很寬容。
老上柱國到底是什麼樣的為人,即便天下人不知,難道他也不知嗎?
為何會因為那些所謂的“證據”,而將謝霖昔年待他的好、對他的苦心拋諸腦後?
“你想要知道的當年的全部真相,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告訴你。
但我總有一日會知道的,屆時會告訴你全部。”
謝昭說完那句話,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殿下?”
路傷雀惶然抬頭。
他人還跪在地上,卻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袖擺。
“您要去哪?”
謝昭沉默一瞬,道:“我的朋友們還在等我,我也該走了。”
他不知如何挽留,更不知該如何恕罪。
於是隻好沒話找話道:“.殿下,您現在傷勢未愈,正需要人照顧,傷雀願鞍前馬後,為殿下效力!”
謝昭卻笑了笑,偏過頭來看著他道:
“不必了,我閒雲野鶴慣了,身邊本就不需要很多人。如今這般,其實很好。”
路傷雀艱難抬首,澀然道:
“您是.不再需要我了嗎?”
也是,他是叛主無能之人,又有何臉麵隨侍在她的左右?
謝昭卻認真道:“不,是你也該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傷雀,我們終其一生,不該總是圍繞著旁人而活。自苦無益,你我都一樣。”
她輕輕掙脫他的手,而他亦不敢強求,隻能怔怔的看著掌心脫落的空白,怔怔想著她交代的話。
可是,跟隨她、保護她、守衛她、聽命於她,早就是刻在自己骨血中的印記了。
不圍繞著她的生活,是什麼樣的生活?
他從來不曾設想過。
謝昭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道:
“若是斕素衣日後再來尋你,小心些。”
路傷雀疑惑的抬頭,隻聽少女輕聲說道:
“斕素凝已死,是他命人下的手。
傷雀,你的這一對‘血親’,可著實並不太簡單。”
路傷雀眼底閃過一抹愕然。
“斕素凝死了?”
還是斕素衣命人下手殺的?
他們難道不是相依為命的姐弟嗎?
謝昭歎道:“斕素凝被我抓住了馬腳,想來斕素衣也是為了滅口吧。
總之他們行事瘋魔,不能以常理斷之。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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