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神台宮大祭司神袍,舉止清雅脫俗、宛如化外仙人的男子凝眸定定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臉上還帶著醒目刀疤的北朝女子。
“閣下方才說什麼?”
薄熄壓下心底的擔憂,麵無表情的再次行了一個武人的拱手禮。
“在下方才是說,薄某來此求見大祭司,蓋因‘千歲劍仙’今在昭歌城中遇險,如今身陷不夜城。
我等同行之人均非不夜城中那兩位半步虛空境高手的對手,所以迫不得已隻得叨擾大祭司清修,來此懇請援手。”
南墟大祭司眉心緊皺,他緩緩看了她一眼。
“皇帝帶走阿詞,是什麼時候的事?”
薄熄輕聲回答:“今日辰時。”
南墟大祭司眼底微芒一閃。
“但是你卻在未時才到神台宮。由此可見你們並不信我,最終思索猶豫再三,這才決定來神台宮尋我相助。”
薄熄沉默一瞬。
“我們與大祭司.並不相熟,有所顧忌,亦是人之常情,還請您見諒。”
“也罷。”
南墟大祭司微微一哂。
他手指輕彈,一道內息輕輕擊中漏出的房簷下一隻古香古色的銅鈴。
“——鈴鈴鈴。”
清脆的響鈴聲響起,殿外旋即伴隨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一名神台宮小神官躬身一禮,立於殿外。
“祭司大人。”
南墟將視線從薄熄臉上移開,落於窗外的層層雲霧之上。
“傳令下去,本座有要事要入昭歌城一趟,在此期間神台宮上下內外諸事,皆由橙徽少司統管。”
弟子臉上難掩驚愕。
要知道,南墟大祭司鮮少會離開神台宮,更加鮮少主動邁入那近在咫尺、象征著無上皇權的京城昭歌。
也不知今日這是吹了什麼風,居然能讓大祭司屈尊降貴駕臨凡俗。
弟子心中正自畫狐,忽然聽到殿內清冷高潔的大祭司又道:
“去叫路神官來見本座。”
薄熄聞言蹙眉看向他,直言不諱道:
“大祭司,他可信嗎?”
南墟大祭司靜靜看了她一眼。
“既然事關‘千歲劍仙’的生死,那麼,路傷雀便是可信之人。”
安寧長公主府門外貳佰米處的一座酒樓中,韓長生看著沉默靜立在窗畔的淩或,欲言又止道:
“咱們.真就不管阿昭了嗎?”
雖然謝昭的意思,是讓他們絕對不可接近不夜城,還言道盯緊那夥不懷好意之人,才是此時當務之急重中之重的頭等大事。
但是皇帝靖帝當年可是設計害她的人啊!
窗邊剛剛及冠不過兩個月的淩或,背影如翠竹挺拔,早已不似他們當年初入江湖初遇時那般生澀少年模樣。
隻一個背影,便顯得十分沉穩可靠。
淩或靜了一瞬,方才語氣平靜的開口:
“她心中一向是有主意的,她既讓我們務必盯住安寧長公主府,提防西疆雍王餘黨伺機而動刺殺安寧長公主和彭小將軍、借機攪亂南朝天宸和四境四國之間的局勢,於公於私我們都該竭力而為。更何況,之前在府門口.我們便已經答應了她。”
韓長生聞言神色十分掙紮。
事兒是這麼個事兒,理是這麼個理沒錯。
可是,如今謝昭獨自一人跟皇帝回了皇宮不夜城,韓長生左思右想都覺得心裡還是不踏實得很!
“我”
韓長生神色難免有些焦灼。
對於未知的人事,是人就會心生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