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爺棍下不留生!
釋如歎氣道“俠僧真要為一名外人,破壞兩派的百年交情?”
徐勝道“大師怎麼能在此顛倒黑白呢,鐵家遺孤鐵雯早已是蓮花寺的正式弟子,大師救走莫乾將在後,我等迫不得己才為本派弟子討回公道,論道義論立場,分明是貴派要為一名外人,破壞兩派的百年交情。”
釋如聞言一怔,旋即想明白了個中緣由,對方料到會有類似的質問,於是提前收鐵雯為弟子,獲得了相應的名分,令其他人沒法用“你一燕州人憑什麼管我固州的事”“這是金勝邪徒弟之間的內鬥,與外人何乾”之類理由來搪塞。
鐵雯既然成了蓮花寺的弟子,俠僧空想為本派弟子出頭,可謂天經地義,道義、名分皆具。
相對的,金剛門就不能依樣畫葫蘆,收莫乾將為弟子。
如果這麼做了,名義上他們的確可以死保莫乾將,但莫乾將畢竟有錯在先,弟子的錯誤會轉嫁到門派,最後變成金剛門有愧於蓮花寺,必須做出彌補,屆時不僅要交出斷崖之劍,還要另外做出補償。
說到底,金剛門壓根不在意莫乾將的死活,真正想要的是保留斷崖之劍的名分,不可能去做本末倒置的事。
須臾,腦中反複權衡之後,釋如鬆開抓著莫乾將肩膀的手,雙手合十道“願賭服輸,此戰是佛友贏了。”
“師弟你怎麼能認輸!”
釋印大師推開亂石,從破壁中爬了出來,不顧灰頭土臉,焦急喝阻。
釋如搖頭道“輸了便是輸了,金剛門並不是輸不起的門派。”
“說得好!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有道高僧的風範,之前是我錯看大師了。”
再度凝聚成形的唐徵明笑嘻嘻地說道,這一回他沒有再遭到目力攻擊,順利完成了聚合,似是那位大長老也承認了結果。
釋印大師也很快察覺這一點,臉色為之發白,猶自不甘道“有大長老坐鎮,我們根本不會輸,他們奈何不了大長老。”
釋如無奈道“師兄,此戰的勝負不在於誰強誰弱,本派與俠僧之間亦非生死之鬥,關鍵在於本派能否保護莫乾將,事實證明,即便有大長老千裡阻擊,我們也擋不住俠僧的腳步。”
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大長老先前做出的預言,儘管俠僧還是如預言中那般以金剛寺的山門作為威脅,但意義截然不同。
預言中,俠僧難以抵擋大長老的千裡狙擊,為自保才出言威脅,其目的在於避免失敗。
現實中,俠僧擋住了大長老的千裡狙擊,為阻止釋如攜帶犯人逃跑才出言威脅,其目的在於保證勝利。
前者是俠僧不遵守賭約的規矩,後者是俠僧阻止金剛門不守規矩,儘管所用手段相同,可勝負之勢已然顛倒。
釋印大師緊抿著嘴唇,明白師弟說的沒錯,可讓他開口認輸,仍是千難萬難。
徐勝懶得照顧他人的心情,當即揚手朝莫乾將擊出一道掌勁,便要將其擊斃,但釋如忽又伸手拂袖,用袖子將掌勁擋住。
“大師這是何意,莫非要反悔?”徐勝問道。
釋如搖頭道“非也,隻是冤有頭,債有主,貧僧建議將此人交給鐵家遺孤處置,俠僧不也曾說過,隻有受害者才有資格決定是否寬恕罪人。”
徐勝瞥了對方一眼,道“可以,正好鐵家小妹就在山腳下,請空真師兄將人帶來。”
空真正要動身,釋如道“不必,我們帶人過去即可。”
說話同時,他再度伸手扣住莫乾將的肩膀,接著五指發勁,真氣湧入對方經脈,大肆破壞。
“啊啊啊——”
莫乾將沒想到一直在維護他性命的釋如會對他動手,不曾防備也防備不了,被折磨得放聲慘叫,隻一會的工夫,便已筋脈散亂,氣海破碎,肌肉萎縮,靈格被禁,已與廢人無異。
唐徵明嘖嘖道“殺人之前還要將人折磨一番,看不出來啊,大師居然也有這般嫉惡如仇的脾氣。”
釋如笑了笑,沒有解釋,催動靈能扭曲空間,帶上眾人傳送到金剛山的山腳下,隻留下一臉不甘的釋印在地牢中發悶氣。
此時,鐵雯正在一間茶鋪中坐立不安地等待著,周遭有幾名金剛門的武僧在看守著。
金剛門當然不是要對鐵雯下手,好歹是名門正派,真要做了這種事,就可以改名叫金剛魔教了,武僧們的任務是保護鐵雯。
這並不奇怪,倘若在這種敏感時節讓鐵雯發生意外,比如被人擄走,著急的絕不是徐勝等人,隻會是金剛門,因為江湖人都會默認是金剛門動的手,任何辯解都沒有用。
哪怕最後發現是一夥人販子乾的,而且對方與金剛門素無聯係,大家也會認為是金剛門高手利用靈能在暗中引導,這是永遠也洗不清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