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哪裡一支冷箭射過來,把簡仵作給射死了,這就劃不來了。
周圍的人群被嚇得一哄而散,方老大還躺在地上。簡清忙過去看,她跪在地上,來來回回將方老大檢查了個遍,扒下方老大的褲子,見其右股之上光溜溜,並無袁大娘子所說的那個痦子。
簡清朝袁大娘子看去,見袁大娘子正往這邊掃了一眼,兩人四目對上,袁大娘子朝簡清搖了搖頭,表示,這人的確不是她原先那個丈夫。
正如袁大娘子所說,方老大的左手之上,被削了一塊皮。如果這人正是袁大娘子原先的丈夫的話,這裡應是有塊燙傷疤痕,方老大之所以不惜傷了自己的左手,其用意已經很明顯了,掩蓋身份。
簡清起身,稟報周令樹,讓裡正喊了村裡一些小時候和方老大比較熟悉的人來認一下這被射殺的到底是不是方老大。
“他的肚臍眼右邊有個胎記,大拇指那麼大一點。”
“右腿上我記得應該有個疤痕,小時候被村裡方老萬養的那條惡狗咬過一口。”
“左乳上有個痦子,不大,米粒那麼大一點。”
就如同方老大對他的弟弟方老二身上的標誌都很熟悉一樣,村裡和方老大一般大小的人對方老大身上的印記也很清楚,一一驗證過後,裡正點頭,“是方老大啊,沒想到方家兩兄弟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方老大說他沒有殺過方老二,簡仵作,你信嗎?”周令樹問道,他皺起眉頭,如此一來,那麼方老二是誰殺的?今天殺了方老大的一撥人又是誰?
“信。”簡清道,“如果我是方老大,弟弟被人殺死了,我如果想冒充他的身份活下去,一定不做出毀屍這樣讓人生疑的舉動,而是想個彆的辦法,比如將屍體扔到河裡去,或是扔到深山之中被野獸啃掉,一樣可以起到遮掩的作用。同時又不會暴露自己。不過,拋屍的風險也很大。”
簡清沉思片刻,“方老大這麼做有兩個動機。”
“什麼動機?”周令樹正色問道。
“一是泄憤,二是遮掩身份,方家孿生兄弟二人長相非常像,隻有身上一些印痕不同,他毀掉了那些足以讓人辨識身份的印痕,但他還錘爛了弟弟的臉,他對弟弟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毀屍動作,明顯有泄憤的動機。他對弟弟可以說恨之入骨,這就需要追尋當年方老大為什麼會失蹤?他失蹤之後又去了哪裡?”
裡正道,“這就要從五年前說起了,那時候兄弟二人都隻有十五六歲,再過兩年都要娶親了。這一年正月裡,兄弟二人一起去下關給他兩的外祖父母拜年。去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去的,回來是方家老二一個人回來的,說是回來的時候在插箭嶺那一塊兒,哥倆兒遇到了親舅舅,舅舅說帶哥哥去發個財,哥哥就跟著去了,再也沒回來。”
“方家老兩口兒聽到這話,就趕緊去了下關舅家,一問,舅舅是那時候的三年前就走了,再也沒回來過,如今把親外甥又弄走了,這不是要人的命嗎?老兩口就這麼一病不起了。”茶寮的老板在一邊補充道。
這事太過蹊蹺了。
簡清沉思片刻,問道,“你們村裡呢?這幾年有沒有年輕人一去不回過?”
簡清話音一落,慢慢聚攏過來的人群就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沉默,很多老人低頭抹淚,一共有十來個之多,其中一個老人朝周令樹一跪,“大人,我兒子沒了,村裡好多年輕人都是一出門就沒有回來了,大人救救我們吧!”
這人一說,人群裡更安靜了,一個半大小子在旁邊多嘴,被他娘拍了一巴掌,“都說這附近的山上有個九尾狐狸精,專揀年輕人下手,勾引他們吸他們的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