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同府上下,誰不知道那個少年的名字?
果然,出名要趁早啊!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居然能夠解救兩百多號人,而且是從一百多軍士的手中解救那麼多老弱病殘出來,聽說,她一路上鼓勵那些實在是走不動的人,勉力那些青壯年,“不拋棄,不放棄”,硬是跑了幾十裡地,沒有折損一人。
葉希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話,“不管此行,我是否能夠回來,都托一句話給少爺,當今少年一輩之中,簡清當屬豪傑,雖屬賤籍,但心存天下.若將來有機會,命他與簡清結交,若能效仿一二,也算大成了!”
“是,老爺!”
葉希平騎馬來到了代王府,在門口下馬,代王府的下人領著他進了西花廳。
代王坐在炕上,地龍燒得很熱,葉希平走到門口,一股暖意迎麵撲來。
“坐吧!”
葉希平行過禮後,代王吩咐下來,下人搬了凳子過來,葉希平不敢不坐,隻挨了半邊屁股。
“奏疏已經送出去了?”代王將手中正在看的奏疏朝葉希平扔去,葉希平忙雙手捧住,一看,怒火中燒,他握著奏疏,站起身來,“代王殿下,您這是何意?”
“何意?”葉希平哈哈大笑,“沒什麼彆的意思,本王向父皇問安的奏疏沒有出山西,誰敢送出去隻言片語?”
葉希平氣得全身發抖。
趙桂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算全山西境內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那又如何?實話告訴你吧,你這本奏疏送出去之日,便是你命喪之時!”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文人的風骨不容葉希平有任何退縮,他氣得連聲音都在打顫,依然堅定地道,“殿下,《大明律》規定,任何人不得私自開采礦脈,如今有人做國賊,下官身為皇上欽點的禦史,查違法之實,行舉報之責,又有何錯?”
“若殿下不吝令名,願成全下官青史留名,下官感激不儘!”
趙桂也沒想到葉希平這般不識抬舉,他揭開炕桌上的一塊紅綢布,一片金光朝葉希平的眼睛裡逼來,葉希平忙閉上眼睛,他聽到趙桂嗬嗬一笑,“你以為你還能青史留名?做夢去吧!”
葉希平猜透了趙桂的用意,他拂袖而去,回到住處,吩咐管家備馬,懷揣奏疏,連夜出大同府。
名震山西的簡清已經坐在馬車上,慢悠悠地朝保定府行去,趙二騎馬跟在一旁,行過數日便遠遠看到了阜平縣城的城門了。
簡清將腦袋伸出來,“趙二哥,我們從阜平到曲陽,從曲陽走定州吧?”
原本,簡清是準備從阜平走保定府,在保定府與父母兄弟分開,如今,她爹娘兄弟估摸著早就到了保定府了。她在北泉村耽誤了兩天,又在插箭嶺耽誤了好些天,從插箭嶺出來後,又要和周令樹一起整理卷宗,不知不覺,已經耽誤了小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