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朝趙應汶看了一眼,也不得不跟著眾人跪下來。
趙應汶不看彆人,隻盯著簡清,走到了她跟前,一雙粉底皂靴映入她的眼簾,聲音從頭上壓下來,“起來吧,本宮跟前,不必多禮!”
簡清心說,哄誰呢?
不過,不讓她跪,她是求之不得。
“你多早晚知道本宮過來了的?”趙應汶問道。
“曾大人提醒,小的才知道。”簡清謙遜地回答。
趙應汶不辨真偽,姑且相信她說的是真的。且,他過來,不是專程為簡清,還有重要的事。
北鎮撫司千總餘丁忙過來,站在趙應汶的身後,曾佐朝一見這人,心頭突地一跳,但這事,由不得曾佐朝做主,他連忙低下了頭,聽趙應汶道,“皇上下旨,這樁連環殺人案,就交由北鎮撫司來查。”
“臣遵旨!”曾佐朝跪下來,簡清等人再次跪下。
趙應汶宣完了皇帝的旨令,並沒有離開。
曾佐朝領著他進了後堂,請趙應汶上座,吳勃和餘丁站在趙應汶的一左一右,曾佐朝坐在趙應汶的左下首,其餘人等,也就是簡清與何可立二人,就站在堂中。
“坐吧!”趙應汶指了指右下首的椅子。
就一把椅子,簡清並不覺得趙應汶是指給自己坐的,不管怎麼說,何可立還是個推官,從六品,而自己,是個賤籍,彆說是坐了,連在這些達官貴人們麵前站的資格都沒有。
何可立卻不敢坐,無他,此時何可立也想到了方才這一幕,簡清這個該死的小仵作說的話,皇太孫殿下到底聽到了沒有,還有北鎮撫司的千戶大人聽到了沒有?
何九從門外進來,和外邊的衙役們站在一起,他是從他那個當緹騎的鄰居那裡聽說,北鎮撫司果然接了這樁案子,這才跑過來打探消息。
不管怎麼說,他對這案子最熟悉了,幾具屍體都是他驗的,若能鑽營一番,進北鎮撫司任職,豈不是比在這應天府衙門強?
如今,鎮撫司權傾天下,想抓誰就抓誰,連皇親國戚都不在話下,去了,誰能不巴結自己?
誰曾想,卻遇到了簡清和何可立打仗,簡直是天助我也!何可立心想,如今,進退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就算他去不了北鎮撫司,簡清這個眼中釘也不存在了。
敢和上峰乾仗,何可立活了半輩子,連聽都沒聽說過。
“本宮方才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在起爭執,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趙應汶從小師從大儒,修身養性,涵養非凡,言行舉止,溫文爾雅,君子如玉,說話也是不緊不慢。
機會來了!
何可立噗通一聲就跪下來,免了坐還是不坐的難題,開始哭訴,“殿下,下官今日挨了這小仵作兩腳,原本為的隻是昨日,這小仵作隨下官去下邊問案,不聽吩咐,下官想教訓她兩句,結果反遭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