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謅什麼?”玄羿笑了笑,“我怎麼可能是魔族。”
知道他身份的神魔都被靈乩殺光了,她又是從何得知的,無論如何,他自己可不能先亂了陣腳。
那龍吉似乎並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麵無表情,又緊接著道“魔族……該死!”
說完四人便抄起劍衝了過來。
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都能打死玄羿,現如今四個一起上,那他不是死路一條了嗎。
看來,無論平日裡多好的朋友,即便是和他住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祝融,知道他是魔族後,也是要將他趕儘殺絕——果然,神都是薄涼的。
玄羿側身閃過龍吉的攻擊,又用衛羽擋住了風千嵐的長河劍,然祝融與刑天又從兩側夾擊,玄羿立即撞開了風千嵐,又使了兩下掃堂腿將二人撞到。此時龍吉又衝了過來,玄羿又壓下她的劍縱身一躍翻到她身後,轉身點了她的定穴——沒反應。
龍吉轉身朝他刺去,玄羿又擋——不對,他們若是要殺他,又何必跟他比劍術,那風千嵐為什麼不直接用風雲決?而且龍吉劍術天下第一,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他近身點穴?
幻象!
怪不得那群弟子在地獄門前一動不動,原是中了幻象。
幻象裡的他們沒有本身那麼強,但是這樣纏鬥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們也是完全不聽他說的話,這幻象要怎麼破?
玄羿又擺出劍陣,直接刺穿他們,幾人紛紛倒地,然沒過一會兒,他們便又站了起來。如此玄羿便又與他們周旋起來。
玄羿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再反抗,直接讓龍吉刺穿他的胸膛。這是幻境,他感覺不到疼痛,但眼前的一切仍然沒有改變。
他有些不明白封山這波操作是何意,為什麼要讓他在幻境中與同組之人相互殘殺,他知道封山一乾人等向來崇尚武力,但他確是不明白做這一幻象是為了什麼。
身份暴露是他心中最大的恐懼,他甚是害怕被那些神仙看穿,他知道這群神仙看不起魔族,但他生而為魔便是無法改變的事,棠玉說眾生都是一樣的,但眾生若都是一樣的,為什麼冥界可以讓人類、動物甚至是植被投胎轉世,卻獨獨不讓妖魔投胎轉世?
他抬頭,竟看到了靈乩的身影——是幻覺吧,許是他又在思念她。不過見到她的影子,他竟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記得在清庭殿沐浴的時候,隱約聽到一首很是悅耳的曲子,他後來他問那神女琷那是什麼曲子如此好聽,琷說是混沌發出來的清心咒,可靜心神,安真氣,去除一切外來之力。
可去除一切外力,這幻象算不算是外力?!
無論是真是假,他現在都要試一試。於是他後退數步,化劍為笛,那曲子很長,他也隻記了一段,能不能成也是未知。
笛聲悠然響起,時而悠揚飄蕩、綿延回響,又時而綺疊縈散、飄零流轉,像是月光一樣淡雅,又像絲綢順滑,那清脆與柔美應和,委婉與清亮並存,宛如天籟,怡人心脾。真不愧是混沌之音,一曲下來,玄羿體內的神力也沉澱了下來,這會兒那幾人都沒有殺過來,是不是證明這清心咒有效了?
玄羿再睜眼時,一隻大手向他襲來,他側身躲避,又順勢掐住那人的胳膊,一腳踹到了魂水中。他再環顧四周,已經出了那幻境。
被他一腳踹下水的是一剛蘇醒的弟子,正在將那些未蘇醒的弟子搬到魂水中,他也是不聰明的,直接摔了琉璃盞不就好了。
玄羿沒再理會那人,徑直走入了地獄門中。
婆娑殿內,幾位大師尊都做在大殿兩側,最上麵坐的是冥王,幾人有說有笑,還時不時相互敬酒,這場景像極了在吃席。
“這不是祝融組那小子嗎?”白胡子師尊希注意到了站了半天的玄羿。
“這最看好的小組怎麼隻剩一個人了……”
一個小鬼蹦蹦跳跳過來拿走了玄羿的琉璃盞,彼時大師尊長靖朝他招招手“玄羿,坐坐。”
玄羿很聽話地坐了過去,此時才發現長靖另一邊坐著的是句龍,看樣子他是一早便到了。
“我就說吧,”長靖樂嗬嗬道,“第二組一定是祝融他們!”
“靖老,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另一青眉師尊虛塵喝兩口茶道。
長靖又尷尬地笑了笑,隨口說了兩句“這不重要”,便又開始吃酒。玄羿自是尷尬的,不知過了多久,那地獄門又出來了一人,那人渾身濕透麵目猙獰,正是方才被玄羿一腳踹下去那家夥。
長靖又招呼他過來,坐到了玄羿旁邊,那人自是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瞪著玄羿。那人名叫付荼,是火族族長的次子,生性頑劣,脾氣更是臭名遠揚,玄羿如今惹怒了他,想來以後也是個麻煩。
又過了半個時辰,仍是不見弟子出來,而桌上的酒水果子也都已被吃儘。青眉師尊捋了捋長眉“看來是都被堵在那幻境裡了。”
“沒想到最後連刑天玄女都沒出來啊!”希師尊長歎一聲。
如此,這第一回合算是結束了,大師尊們紛紛起身,派人去那十八層地獄裡接那群弟子。幾個小鬼過去關了幻境,但卻仍是沒見著玄女刑天幾人,於是又派弟子去尋,這才知道原來是在第十六層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