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下!
芣月說她要飛升,玄羿自是不信的,或許是為了讓他留下來。這一個月內,他便是隔三差五地幫她運氣修神力,她在這方麵不怎麼上心,常是帶著他去那月城亂逛。
快到年底了,上月城內有一個大型的賞花節,聽聞是先花神為慶祝現任月神降生而特彆培育出來的三色仙月曇,隻有在年底的某一夜才會開放,屆時整個月城的人都會來欣賞那壯麗奇觀。芣月自然是拉這玄羿早早便來到了上月城。
“玄公子,你看這個。”今日的鬨市也是熱鬨非凡,芣月看中了一個翡翠簪子,“你把它買給我,作為我們定親的聘禮如何?”
簪子……聘禮。
“你父君還未同意,這事先緩一緩吧。”他道,一抬頭卻是看見遠處一紅色身影,是棠玉嗎……竟也來這兒湊熱鬨了——她是喜歡熱鬨的。不再看那一抹紅,玄羿又轉身對那芣月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去用晚膳吧。”
“嗯,我們去吃那家廣寒樓,聽聞今日出了新菜品。”芣月挽著他,笑得異常燦爛。
廣寒樓今日自然也是異常熱鬨,芣月坐下來便說了一大堆菜名,然後便是催促著快些上來,那小二怕他二人等急了,便匆匆上了一壺茶水。他們旁邊坐了三位小仙,一位白發長須,另兩位則是隻有玄羿一半高的孩子,一男一女。本以為是爺孫三人,聽他們談話才知,乃是師徒三人。
老人家出字謎給那倆孩童猜,以度過這無趣的等菜時間。那小姑娘倒是很積極,一猜一個準,而那小子卻是半日沉默不語。
“友人,你這沉默半日,可是有不解之惑?”那老人自是注意到了他。
男娃娃這才抬頭,一本正經道“師父,徒兒確有一事不解。”
“說來聽聽。”
那男童又思索片刻,道“徒兒想知,那九重天的棠玉公主已身形泯滅四月有餘,她那牌位為何遲遲不進無妄之境?”
棠玉死了?!
“阿左,你以為如何?”老人問那女童。那丫頭眼珠子轉溜了兩圈,道“莫不是那位公主生前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所以才不能入那宗祠?”
那男童道“那位公主雖說是惹了天帝不快,但也未曾聽聞有何滔天罪孽。”
“那是為何?”女童撓頭,“徒兒愚鈍,還請師父解惑。”
那白須老人順了順自己的胡子“你們可知借魂還魂之術?”
女童搖頭,那男童卻道“徒兒曾聽大師兄說起,若是哪位仙家神形俱滅,卻又僥幸保留幾絲殘魄,便可尋一健碩的精魂,將那殘魄附在精魂之上,日日吸其魄力,將那精魂蠶食殆儘,最終,這殘魄便可在那身體中重生。”
老人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天帝僅有一女,其名為霞,封號棠玉,去年飛升上神,不幸隕落,恰逢那燭火化形,便是被收了幾分殘破進去。”
那男童長“哦”一聲“原來如此。”但那女娃娃仍是不解“然後呢?”
老人神色忽然凝重下來“四個月前,她被那黎山妖猴擄走,不甘受辱,便是自焚了……”
那女童仍是不解“師父,自焚是什麼?”
老人沒有回答,隔壁桌的男子走到他麵前,發出顫抖的聲音“您方才所說……可是真的?”老人待他可是沒什麼好臉色,他問這種話,就是在質疑他的教學能力“與你何乾……那棠玉都死四個月,我又何故拿假話誆人……”
“玄公子……”芣月方才說的正是起勁,卻見那玄羿忽然起身跑到隔壁桌上。玄羿見她,忽然轉身,掐著她的雙臂道“你告訴我……棠,棠玉,死了嗎?”
芣月心中咯噔一聲,卻也知道瞞不住“玄公子,我原是想告訴你的,但怕你傷心……”
“她……是真的死,死了?”他感到腦中一陣翁響——不,這女人是常說假話的,這又是在騙他。“你不要拿這事騙我……”他惡狠狠地盯著芣月。芣月卻是一臉委屈“玄公子,我何時騙過你……”
玄羿一把將她推開,似是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啃咬他的心臟——不可能,她在騙他,她與這三人是一夥的……他,他剛才還看到棠玉了,怎麼會死了……
這個女人的話不可信,這些人的話都不可信——他要見她,立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