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理她了。靈乩見狀收了法相,做到桌邊,吃他的那堆亂七八糟的糕點,整個聖墟宮也就他這兒吃的多。她抬頭,見對麵木架子上放了把玉笛,便拿著吹起來。她不善樂理,也就隻會彈彈琴,但這笛子絕對是有問題的,怎麼吹都不響。
“那是簫。”他沒抬頭,儘量控製自己不笑出聲。女媧乃是音樂之母,按理說她這姐姐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竟沒想到連笛子與簫都分不清。
她很是尷尬地放下,又坐回椅子上吃糕點。
一時間空氣又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她咀嚼的聲音,以及他蘸墨的聲音——他二人之間就沒這麼安靜過。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忍不住了,放下筆走到她麵前“你在那西宮裡養了什麼?”
“啊?”
他一把奪走她手上的桃花酥,狠狠拍到盤子裡。“你,是不是在那西宮……養了男寵?”
“你混賬!”靈乩惱怒,起身就要給他一巴掌,卻是被他一把捏住了胳膊。
“孩子都生出來了,你還要狡辯?!”
靈乩聞言反手又要打他,卻又被抓住了胳膊——他竟然懷疑她養男寵?!
“怎麼說我也是你師父,你竟這般想我?!”可見他的思想是有多麼的腐敗,“我真是錯看了你!”說罷便使勁甩開他的手。他不是一向聰明嗎,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他看不出她的真心?竟會說出這麼混賬的話,竟還要質問她。
“那,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他道,“她應該,叫阿樂吧,她額間那胎記,可是跟你的一模一樣。”
靈乩輕哼一聲,他不是一向聰明的嗎,竟沒發現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是……琉璃火神與赤明和陽天君的孩子。”她道,“琉璃火神女與我,情同姐妹,我便賜她神印……”
“是嗎……”又是什麼琉璃火神,說實話,他根本沒聽說過有這麼個火神。
“你不信算了!”她為什麼要解釋,就讓他誤會著算了,難為她還要編這麼個謊話騙人。說完便要離去,玄羿見狀立即將她拉入懷中“我信了……”就算真的是她和彆人的孩子,隻要她願意跟他在一起,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快放開,我是你師父!”說著她立即掙脫。
“你這師父做的也是輕鬆,扔給弟子幾本書就不再管了。”他笑著取下那玉簫,“簫要豎著吹。”說著又把她的手按到簫上。“指不壓孔,氣息纖細而穩定,這樣……”
她雖是一肚子氣,卻仍是照他的指使做——終於吹出聲了,雖是難聽的。
她玩了兩下便失了興趣,又坐下來吃起了桃花酥。
玄羿笑了笑,拿著簫選了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那簫口還殘留著桃花酥的味道,細品一番,還有她身上的蓮香。
簫聲悠揚飄渺,又輕柔、涓細,像是那山中人家的嫋嫋炊煙,浮到她身上,又變成一段繞指柔,久久不散。
她似乎聽懂了他吹的是什麼,小橋流水,男耕女織,當是凡人的生活吧——凡人的生活怎麼能跟神仙比,凡人會老會死,功德不滿,就會再入輪回,那樣的日子有什麼好的。前幾日天帝給她奏折,說什麼現下很多女仙私配了凡人,希望她可以做主嚴懲,不過,若是那些個神仙甘願自將身份配凡人,她覺得也無所謂。
“阿靈。”
“啊?!”簫聲突然停了,她的思緒也隨即被打斷。
“我叫你阿靈。”玄羿放下玉簫,“你上次說,我幫你收了地下混沌,你便答應我一個請求。”
她有說過這種話嗎,怎麼完全沒印象。
“我叫你阿靈,可以吧。”
“那怎麼行,我是師父,你應該叫師父。”靈乩立即糾正。
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阿靈。”
她忽然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筆便在他臉上畫了一道“叫師父!”
“阿靈。”
她提筆又要畫上一道,卻被他摁住了胳膊,一個沒注意,便被他反手拿筆也畫了一道。“真是大膽,竟敢在師父臉上作畫!”說著她又舉起筆追著他嬉鬨起來。
他忽然停下來,靈乩便一頭撞到了他背上,她揉揉腦袋抬頭,這才看見是琷進來了。“怎麼不通報一聲便進來。”她轉身躲到玄羿身後,利用神力儘可能的潔麵——太丟人了,這個樣子怎麼能被看到。
琷很是委屈地低下頭,明明有通報,他們鬨的那麼開心沒聽見而已。“娘娘,列山帝君求見。”
“讓那孩子在正殿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