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下!
“將軍!”那主帥直接跪下,老淚縱橫,“屬下以為此生,再與將軍無緣!”
玄羿端詳半晌,這才想起“你是……乾牙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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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乾牙在他還是魔尊的“戰神將軍”時是他一小部下,見他能力不錯便將他提拔為都尉,沒想到他走之後,這乾牙戰功赫赫,一路升官,如今成了大將軍。
即是熟人,玄羿便隨這群魔族回了他們山中老巢,細細詢問才知他們到此地的前因後果。
這乾牙本是魔尊八十一部落之一白曾部落酋長的庶弟,後來酋長戰死,他便繼位,又因戰功卓絕,被奉為大將,隨魔尊參與了涿鹿一戰。沒想到魔族大敗,魔尊不知去向,他帶著白曾部落殘餘部下逃竄,又因不願連累族中父老,便帶著幾千餘部下蝸居在這梵境之中。
“唉,說來慚愧。”乾牙道,“我這些弟兄在此半月,軍餉早已用儘,又不能不吃不喝,也便做了那雞鳴狗盜的爛事……”
“不止吧。”斷天笑敲敲桌子,“昨晚你們還不是還殺了個孩子……”
“這位小友,你莫要血口噴人!”那乾牙站起,“我等雖是叨擾了那群凡人,但從未害人性命……那個孩子是自己失足落水,我那部下好心救他,隻是晚了一步罷!”
“好好好。”斷天笑嚇一個激靈,魔族殺個人正常不過,這乾牙卻是反應過了頭。
乾牙瞟他一眼,卻又對著玄羿跪下“將軍,我等已無處可去,願日後追隨將軍,與將軍同生共死!”
“我早不是將軍,亦不是蚩尤部下。”玄羿站起,受不得他這大禮,“你還願追隨我?”
乾牙仍是長跪不起。“我等早已宣布,不再與蚩尤有所瓜葛,將軍倚天,乃是我妖魔族的救世主,我等願誓死追隨!”身後千餘人隨之下跪,高喊願誓死追隨。
現下他們要去閻浮提尋那九陰夏枯草,怎能讓他等千人相隨。思罷,玄羿從乾坤袋中取出一紫黑令牌,其上乃是塞維奇家族的圖騰
“此非久留之地,爾等若願追隨,便拿此令牌前往北荒坤上城,屆時自有接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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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乾牙一事,幾人抓緊時間上路,終於在天黑之前進了閻浮提。
要說是聖地,卻也非想象中那般安和,這達羅城的長街上,仍是有乞討、賣孩之徒。看來沒了妖魔族的襲擾,這些人類仍是難生難活。賭坊青樓,生意紅火,卻難免鬨事之徒,或有良婦勸君歸家,或有家母派人鬨事,總之都是熱鬨的。
九陰夏枯草是佛家之物,要尋它自然要踏足佛界。好消息是,聽客棧人家說,那佛界近日便要派菩薩入人界傳教,屆時閻浮提的都城聖汗婆城外的十八根天柱開出天階,可直通佛界。
壞消息是,那天柱上有十八羅漢護持,凡人不得靠近,更彆說妖魔族。
“這裡說,隻有,國王的使者才能入佛界與佛祖談論佛法。”白孤若拿著竹簡一字一句念的真切,“國王的使者,是指在浴佛日,被聖汗婆城中央的釋迦佛像金光選中的人。”
“是怎樣的人才能被金光選中?”玄羿道。
“沒說……”白孤若又道,“不過這上麵說,佛界傳教之時,國王的使者是可以上佛界取真經的。”
“我方才去打酒的時候聽說,這一代使者竟是那國王最疼愛的小兒子哈莫。”斷天笑道,“做了那使者,便隻能半路出家,那王後可是痛苦了很久……說來他出家的太佛寺,好像就在這達羅城中。”
白孤若耳朵一抖“要不……玄大哥,我們來個偷梁換柱、取而代之?”
今夜又下了場雪,使得天地一白,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卻成一片祥和。那位哈莫王子法號叫妙空,大概算下來,已經當了一年的和尚。
那妙空早早便動身去了都城,玄羿等人緊隨其後,想來他定然是要回宮看看父王母後,現在動手為時尚早,為免穿幫,還是到了傳教日再動手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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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終於到了傳教的日子,那位妙空大師由一眾官兵護送向正東方向的降龍天柱進發。街上熱鬨非凡,傳說那位小王子相貌俊俏,風流倜儻,乃是難得的人間極品。因為甚少見到,今日街上的百姓們便是仰頭瞪眼,勢要一睹真容。
猛然傳來一陣劈啪之聲,隊伍驟然停下,一眾官兵抄起長矛不敢懈怠。
“保護妙空大師!”那方臉軍官大喝一聲,仰頭便見一九尺三頭妖鳥在高空盤旋。人群驚亂,尖叫四起,紛紛亂竄。
“保護妙空大師——”那軍官再喊,卻又見一方一隻四眼赤虎長嘯一聲,聲勢滔天,氣浪翻湧,帶著殺氣飛奔而來。官兵欲列陣相抗,那妙空邊上的四位六戒高僧飛身而起,周身金光,蕩起波瀾,欲收服那猛獸。然那飛馳而來,衝撞之時,卻如狂風肆虐,使得眾人接連摔地,那高空妖鳥更是向下一撲,二裡相合,直接搖亂原有的隊形。
眾人驚慌失措,正當要被這妖風掀入高空之時,那妖風卻驟然消退,黃沙落定,卻見周圍無一傷亡,方知此乃幻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