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儘天下英雄!
慕容鑫騎上雲小龍的白馬策馬向著城中行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經進了城中。此時宇文衝已經用銀針刺『穴』幫鐘若音治過了傷,鐘若音的傷勢也回複了六七成,休養幾日便能痊愈。
宇文衝方將銀針收起,忽聽房門被一腳踢開,站在門口的正是被他點了『穴』道的慕容鑫。慕容鑫怒道“臭書生,你害我白白的在哪裡站了兩個時辰,你不想活命了嗎?我休書一封教我爹爹派人殺了你這狂徒。”
鐘若音一旁道“鑫兒,不得無禮。”慕容鑫見鐘若音傷勢好轉,自是歡喜,慕容鑫坐在她身邊說道“姐姐,這書生欺侮我。”宇文衝有些詫異的看著一個時辰便衝開了『穴』道的慕容鑫,隨機躬身道“方才得罪了。”鐘若音搖了搖頭道“宇文先生不必自責,這丫頭自小嬌生慣養,吃些虧總是好的,不然以後碰上了什麼厲害角『色』是要吃大虧的。”慕容鑫哼了哼不再說話。鐘若音問道“方才先生說有什麼要事?”
宇文衝道“半月前,蘇州城不知從哪冒出了一個采花賊,殺害了十幾名無辜少女,官府束手無策,我也是前幾日才回來蘇州,我聽聞此事後立即休書一封,請了正氣堂的玄冰與烈火兩位長老前來。”
鐘若音道“怎麼,玲瓏也來了蘇州城嗎?”宇文衝口中的烈火便是乾坤宮青龍堂的堂主趙玲瓏,所謂玄冰,便是雪山派雪山七鳥之一的蒼鷹。鐘若音道“再算上他們二人,想是再厲害的惡賊也決計逃不掉了。”
宇文衝道“宮主也想一同前去嗎?可是你的傷勢。”鐘若音道“我的傷勢已無大礙了,隻是不知道無憂大師怎麼樣了。”宇文衝道“南宮皇重出江湖,恐怕沒有幾日太平的日子了,如果他收複了江山泊上的萬千草寇,那真是不堪設想了。”鐘若音道“顏如玉的武功與南宮皇相差無幾,當真是匪夷所思。”
宇文衝道“三年前在下曾有幸與玉魔有過一麵之緣,她一人一刀輕易地殺死了惡名昭著的三十六黑煞,與她比起來,書生我真是慚愧不已。”慕容鑫道“有什麼了不起,天下間誰又敵得過我舅舅,待他將武功傳給了我,我便是天下第一了。”
宇文衝道“玉魔就未必會敗給你的舅舅,聽鐘門主說顏如玉習練吸功大法,如若給她得到了易筋經克製那功夫的反噬,她便能毫無顧忌的吸取彆人的內力,到時候即便是上官玉前來,也不敢輕言製服那人。”
鐘若音道“隻期望顏如玉彆歸順在南宮皇的門下。我們還是商討一下今晚抓捕采花賊的計劃吧。”宇文衝道“趙玲瓏也生得一副姣好的容貌,今晚便由她去誘出采花賊,隻要他一現身,我們便立時將他捉住。”
慕容鑫一旁道“那萬一玲瓏姐姐被賊人捉了去怎麼辦,采花賊也許有幫凶也說不定。”宇文衝道“官府已經派出二十名捕快協助我們行動,以趙玲瓏的武功,擒她談何容易,我便先去安置捕快們的藏身之處了,鐘門主好生休息。”
鐘若音道“宇文先生請。”宇文衝轉身走出了房門,待他走遠後。慕容鑫道“姐姐,宇文衝點了我的『穴』道,若不是被人所救,隻怕我便要在那十裡坡上站上一整天了。”鐘若音道“宇文衝在武林盟中德高望重,便是我也要禮讓他三分,你若再去招惹他,我便立刻將你送回燕國,若不是遇到了鬼門一行人耽擱了行程,我早已將你送出關外進入燕國的境內了。”慕容鑫忽的又想起被自己打昏的雲小龍,心想那人不懂武功,不會給打死了吧,他若是宇文衝的弟子,宇文衝定要找我報仇。
鐘若音看到慕容鑫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問道“你這丫頭,不是又再打逃婚的念頭吧?”慕容鑫搖了搖頭伏在鐘若音身上沉沉地睡了去,為了尋找宇文衝,她已經幾夜沒合過眼了。
三更時分,皓月當空,城中空曠的街道上已空無一人,一場新雨過後,又添了些許清冷。趙玲瓏坐在馬車內在街道上慢行著,為她駕車的正是玄冰長老雪鷹。忽的,一道黑『色』身影自房上躍下,立在了馬車前,隻見這人身穿一襲黑『色』甲胄,長發散『亂』,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蒼鷹。蒼鷹心想這人背上背著一把長刀,想來是個使刀的行家。
那人緩緩說道“看這寶馬香車,車上坐的必定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了,你這車夫若是不想死就趕快逃命去吧,我隻要車上的美人。蒼鷹答道你就是那個采花賊?”那人說道“既然你找死,可就彆怪我了。”那人飛快的跑向馬車打出一記衝拳,這一拳正打中了拉車的黑馬,那馬長嘶一聲,登時倒在地上死去了,身後的馬車也失去了平衡,向左邊翻去。
蒼鷹騰空跳起,將腰間酒壺一爪抓碎,酒水竟化作片片薄冰打向了那采花賊,采花賊萬想不到蒼鷹竟會如此一手,霎時間身上被薄冰劃出幾道血絲,蒼鷹複又淩空一掌劈下,那人一掌迎上,被蒼鷹激『蕩』的勁力震退了幾丈遠方才站穩身形。那人看了一眼變得紫青的手掌道“你是雪山派的弟子,對不對?”
蒼鷹笑道“天下間除了雪山派的弟子又有誰使得出冰魄奪魂掌,今日你就要被捉進官府的大牢中了。”趙玲瓏自車中跳出,那人不由得看向她,一襲青『色』華衣裹身,長發用白布帶束起,發間帶著一支鑲嵌著珍珠的金釵,薄施粉黛,更添了幾分嬌媚之態,輕移蓮步,似清水出芙蓉般美麗動人。那人大笑道“此等美人,便是今日死在這裡又有何妨?我管你是什麼雪山派弟子還是天山派弟子,擋我者,殺無赦!”
趙玲瓏聞言輕蔑一笑,自懷中取出了竹筒朝著天上輕輕一擰,一簇煙火便立時盛開在了夜空中。那人驚道“你們是故意來的,不好。”那人反身便欲逃走,趙玲瓏欺身而上,一劍疾點而出,那人一刀擋開,隨即一拳打向趙玲瓏,趙玲瓏舉掌迎上,那采花賊借力向後躍去道“多謝了你的火雲破星手解去了冰魄奪魂掌的寒毒。”
趙玲瓏道“那又如何,看看你的身後?”那人回身看去,宇文衝三人正站在身後,宇文衝看得那人相貌有些詫異地說道“想不到是你,堂堂月魂聖教的峰主竟做出如此勾當,我若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們的教主南宮寒,你會是什麼下場?”鐘若音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勾魂四煞的血煞古萬飛,怎麼地煞古千星、風煞古百忍、天煞古一刀也都來了嗎?”古萬飛道“那是自然,我們四煞一向是形影不分的,你們若是怕了就趕快速速離去,與我們月魂聖教做對,你們又能討得什麼好處?”
聖筆書生宇文衝聞言鐵筆一頓凜然道“你殘害無辜百姓就該殺,月魂聖教的人又如何,今日我等就為蘇州城的黎民百姓除去你這個禍害。”古萬飛聞言忽的仰天長嘯起來,片刻後自房上又跳下三人,皆背負長刀,為首的天煞古一刀躬身道“想不到我四弟的一些荒唐之舉驚動了鐵筆判官宇文先生,實在慚愧,我這弟弟自小便貪戀美『色』,此次回去我一定嚴加管教,宇文先生可否看在教主與教主夫人的麵上饒過我這不爭氣的弟弟一次。”地煞古千星道“大哥還費什麼口舌,難道不知道宇文先生是鐵麵無私的嗎?此刻便是教主在此,這宇文衝也是要殺四弟的。”
宇文衝道“是殺你們四人。”風煞古百忍道“宇文衝,你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嗎?”宇文衝又道“能文爭便不需武鬥了,還是兵刃上說話吧。”話畢鐵筆一揮疾點而出,打得正是血魔古萬飛,古萬飛揮刀來擋,被鐵筆打得倒飛而出跌在了地上。古一刀道“金剛伏魔棍法,宇文先生果然得到了無心大師的指點,將少林棍法與你的洛神十筆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宇文衝笑道“何須多言?”複又橫揮鐵筆以一人之力獨戰勾魂四煞,宇文衝鐵筆如行雲流水般地施展開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待宇文衝一首念過將進酒後,幾人已過了三十幾招,勾魂四煞中以古萬飛的武藝最是不濟,左肩骨已給宇文衝打得粉碎。宇文衝能在五十招內與勾魂四煞戰成平手,足以見得他筆法之妙。
蒼鷹淡淡地看著戰圈中的幾人,他料定宇文衝五十招後必定落入下風,所以當四十九招過後宇文衝正欲使出一式蒼鬆迎客時,蒼鷹高呼一聲道“我來助你。”蒼鷹長劍出鞘,劍身折『射』著月光,散發出森森的冷厲殺氣,蒼鷹長劍平刺而出,使得正是雪山派踏雪尋梅功中的莊生指路,劍尖一瞬便刺穿了古千星的鎖骨,若是古千星再躲得慢了半分,這一劍便刺進了他的胸口,蒼鷹回身又是一式反踢將古千星踢翻在了地上,古一刀見古千星受傷不由得怒喝一聲舉刀砍向蒼鷹,蒼鷹冷漠一笑長劍斜刺而出正點在了古一刀的長刀上,發出一陣叮嚀之聲,古一刀隻感長刀欲脫手飛出,連忙全力握住了纏滿了黑布的刀把子,這才留住了長刀,一個刀客若是給人奪去了刀,那便無顏在江湖上走動了,蒼鷹又是一式回身踢將古一刀踢翻在了地上。
古一刀道“好劍法,佩服。”隨即自懷中取出雷光彈向地上一摔,瞬時間生起一陣濃煙,待濃煙散後,已不見了勾魂四煞的蹤影,古一刀的聲音遠遠傳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等既然敗給了你們,自然會離開蘇州城,今日之仇,他日我必定尋回。”蒼鷹冷哼一聲“落荒而逃,大言不慚。”
見采花大盜已逃,蒼鷹與趙玲瓏向宇文衝拜彆後便連夜乘快馬回去了武林盟。宇文衝見二人走遠後回身說道“鐘門主的傷勢還沒痊愈,不如就到我的紫竹林中小住幾日,前些日子,桃源穀的秦穀主送給了我三顆大還丹,相信對門主的傷勢有很大幫助。”鐘若音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待我養好了傷,就要帶上鑫兒去關外了。”
慕容鑫聞言後心中一陣不悅,隻是想起那不知死活的雲小龍,不由得一陣心虛。三人乘馬到了翠竹林外,宇文衝一瞥間正看到了昏倒在地的雲小龍,他已在這裡躺了五六個時辰,宇文衝下馬疾奔那人身邊,伸手一探他的鼻息,臉『色』又瞬時恢複了平靜,宇文衝小聲道“原來是他幫慕容鑫解了『穴』道。”宇文衝扶起雲小龍對這慕容鑫說道“慕容姑娘,這少年是不懂武功,還望他有什麼得罪姑娘的地方姑娘能大人不計小人過。”鐘若音瞪視了慕容鑫一眼,慕容鑫聲若蚊呐道“那待他明日醒轉,我向他道歉好了。”宇文衝將雲小龍放在馬上,四人一同行進了紫竹林中。
紫竹林中有著大小幾十間屋舍,住著宇文衝的家人及弟子,慕容鑫與鐘若音同住在一處名為“陋室居”的竹屋內,慕容鑫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不由得誇讚道“住在這紫竹林中,到真像是進了世外桃源一般。”鐘若音已經服過了大還丹,此時正在運功療傷,慕容鑫脫下了鞋襪衣物,不久便睡了去。鐘若音為她蓋好被子,幽幽的輕歎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屋舍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賞起了皎白的月『色』。
“鐘門主是在為慕容姑娘的婚事煩心嗎?”宇文衝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對麵,為她斟滿了一杯清酒,鐘若音笑而不語。宇文衝道“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鐘若音道“這世上又有幾人比得過先生灑脫,我倒是擔心無憂大師的安危。”宇文衝長歎了一聲道“以南宮皇和顏如玉的武功,無憂大師想來是在劫難逃了。”鐘若音放下酒杯說道“我總是相信上天不會如此捉弄好人的,無憂大師當年喪妻喪子,今日又要為惡人所害,真是可憐。”說完便轉身回去了陋室居。宇文衝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便即回去了『藥』廬煉製丹『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