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回來,又不是真要與他們好好相處。”玉琳琅擦著九斤紅通通小臉,無奈道,“你比誰都清楚。”
“我隻是想找機會同他們了了這段孽緣而已。”
“本就是不甚相熟之人,何必與之置氣。陌生人所做的事,還能撩動你心緒?有什麼好哭的。”
九斤胡亂抹了把眼睛,“那我們現在還要出去麼?”
“當然。”玉琳琅輕笑一聲,“玉守道給了五百兩銀票,豈有不花之理。”
“走吧。”她拽過小丫頭的手,“收拾收拾出去轉轉,給你買好吃的。”
……
午時,玉守道拖著疲憊之軀回了主院,剛見著霍氏便聽她開口埋怨。
“老爺怎麼回事?無端端從賬房支了五百銀子?她一個鄉間回來的丫頭片子,要這麼多銀子花銷作何用?”
“伱還好意思說!”玉守道沉著臉,“女兒這麼多年未能承歡膝下,好不容易接回來你就好好待她又能如何?”
“為何連一些基本的閨房物品都不給她備齊?還需她親自上街采買?這像話嘛!”
“你可知,今日在世子與陸大人麵前,我簡直鬨了個沒臉。”
霍氏氣得緊緊絞住帕子,“這丫頭果真毫無禮數章法,一點小事竟還鬨到外人麵前。”
玉守道衝她擺擺手,“這些小事倒罷了,倒是命案一事須得重視。我們府上近來不安全。我已命人加派人手看護宅子。“
“還不是因為那喪門星回來之故。”霍氏氣不打一處來,“我就說嘛,她生來與我相克,當年為了生她,險些要了我一條命。如今她一回來,府上就鬨得雞犬不寧。”
“我真搞不懂,老太太因何要她回來!攪的全家上下不得安生。”
“行了。”玉守道負氣怒道,“你不要左一句災星右一句喪門星叫她,你呀你,唉!你這人就是說話不過腦子!”
“你不是想跟京城陸家做姻親麼?如今陸大人都親自來我們府上查案了,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點。你說說你這麼對自己女兒,被外人看在眼裡,旁人會如何說我刺史府?”
霍氏一臉怒意,“老爺的意思是怪我嘍?”
玉守道瞅著她那張盛放如牡丹花般嬌豔的顏容,心裡一軟湊上前去握住手,“誒呀夫人呐,我這不是也為了你的名聲著想嘛。女兒始終是咱們親生的,就算這些年未曾養在膝下,那也不必,不必以仇人視之嘛。”
“你對毫無血緣關係的翩翩,都能如此儘心費力疼愛有加,為何就不能多疼疼自己的親生閨女呢?”
霍氏用力丟開他的手,怒意橫生,“老爺說的哪裡話?翩翩怎就不是我親生的了?你是想嚷的全城儘知?這麼多年,翩翩由我教養長大,誰人不稱讚她一聲知書達理的才女?她就是我親生閨女,這點誰都比不上。”
“好好好好。”玉刺史無奈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知你心疼翩翩。你不是一直想讓翩翩結親京城陸家麼?”
“那是自然。”說起千金翩翩,霍氏麵上有了一絲笑意,“翩翩是我們刺史府的女兒,外祖亦是京中霍氏門閥。與他陸家結親,也算不上高攀。”
“是是是是。”玉刺史又點了點頭,安撫妻子道,“所以我就是提醒夫人啊,如今陸氏的公子剛好在魏州。你說,咱們的家事,也不能讓旁人笑話了去。夫人即便不喜琳琅那孩子,那……麵上稍微做做樣子,也無不可啊。”
“哼。”霍氏小性兒起了,即便老爺勸說也聽不進去。
“我就是不喜這丫頭。尤其你看她那雙眼睛,看人時黑森森冷冰冰的,瞅著死氣沉沉,活像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一般,跟個地獄惡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