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溫潤聲從雨幕中緩緩透出,沁著幾絲淡淡涼意。
世子怎在此?
玉刺史頭皮一炸,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玉琳琅歪著腦袋朝雨中投去一眼。
當對上沐世子那雙朗月繁星似的眸子時,見他竟對自己微微一笑。
公子端方雅正如蘭似桂,衣袂蹁躚間自雨中緩緩踱步而來,攜著一絲冷香幽襲。
玉琳琅心知,如今她是何等糟糕的麵貌。
她一手掐著玉翩翩後脖頸,一手執著剪刀亂剪玉翩翩長發,頭上身上也落了不少雨水。
此時此刻的模樣在外人看來,應是形同厲鬼魔怪不堪入目至極。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像尋常那般待她溫軟一笑,仿佛對眼前一切完全視而不見。
這讓玉琳琅暴躁煩悶的心,莫名舒了舒,皺成一團的眉目也跟著緩緩舒展開來。
玉刺史等人急忙上前行禮,“見過世子。”
沐昭微微頷首,看向玉刺史麵色淡淡道,“這段日子承蒙玉姑娘診治,本世子病症著實好了不少。今日也是巧了,同玉姑娘約定的三日之期到了,便照例前來尋玉姑娘治療。”
“未時到申時這段時間,玉姑娘一直在為本世子治療,楊山長便在外間招待平康郡王。”
“不知我們是否能作玉姑娘人證呢?”
“還是說,要本世子派人去平康郡王府,請郡王再上山來,在諸位麵前將此事再說說清楚?”沐昭似笑非笑,看著滿頭大汗的玉守道。
“平康郡王是申時末離開的書院,而本世子因病況特殊,故而懇請楊山長收留我一晚。沒成想刺史大人連夜帶人興師問罪,這是覺著,玉姑娘殺人了?”
玉刺史冷汗滾滾而落,抬眼去看一臉和善的楊山長,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世子言重,下官怎能再讓此事去驚動郡王爺。”
“一切都是誤會,誤會使然。”
楊山長也點點頭,溫溫吞吞開口,“確實如世子所言,下午這段時間玉小姐接連為平康郡王診療腿疾,為世子治療弱症。額,她確實半步都沒離開過靜心書舍。”
“郡王與世子二位貴人,生恐旁人拿此事說閒話,還特意請了我與洪娘子在場坐鎮。”
“玉小姐醫術精湛針法過人,實在令老身歎為觀止。老身還現場試了試玉小姐的針法,真是……真是精妙絕倫無比啊。玉小姐幾針下去,老身這疼了兩天的腰,感覺順暢許多!”楊山長笑容滿麵點點頭,露出一副欣賞之態。
玉刺史一臉懵逼。
不是,你和洪娘子兩個,坐著看玉琳琅診治一下午,你剛才為啥就不說呢??
合著擱這看學生們互相猜忌胡鬨,就不說唄?
李虞也吃驚地睜大眼,問出玉刺史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楊山長您剛剛為何不說?”
難怪玉琳琅說她不止有一個人證,合著他們全都是她玉琳琅的不在場證明啊!
簡直無語死了。
“我也沒機會說啊。”楊山長溫吞溫吞淡笑一聲。
玉刺史等人回想了下剛剛的場麵……
確實,一開始李虞她們七嘴八舌指責,再到玉琳琅突然發瘋,一切進行的相當迅速,根本讓人反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