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歸,京中風氣一如既往惡臭,玉琳琅眸中掠過一絲厭煩。
就連大齊律都標明,買賣捕殺楚奴合法合規,可想而知這楚奴地位有多淒慘悲下。
其他地方倒還好些,京中有官方籌辦的楚奴館,專司調教這些小奴隸們。
楚奴因皮相柔美,乖巧善解人意而風行一時。
今上去年封了一位楚美人,據傳媚骨天成溫柔不可方物,頗得聖人歡顏。
其後朝廷與民間便先後刮起一股歪風,皆以捕抓楚奴美人為樂。
甚至有些富貴人家,還互相攀比成風,以家中被賞賜多少聽話楚奴為榮。
不少還是自由身,躲在鄉下的楚奴被人從犄角旮旯翻出,隨意敬獻官商。
肆無忌憚的風刮了大半年,直至今年初出了樁大事,有楚奴寧死不服觸柱撞死於宮門口,引來聖人震怒,這才稍有收斂。
玉琳琅就煩京中這些惡臭之事,厭了就想一走了之。
奈何西門老妖總不放人。
想到西門老妖頂著那張哭唧唧的臉,可憐兮兮對她說:“玉狐啊,你若離開,老夫是丟了手臂又丟腿,將來如何自理?天下已如此不公,有你在,我們至少還能得片刻光明。你若離開叔父,叔父是完全活不下去了啊!”
玉狐大人一陣心煩。
煩西門老妖也煩自己,更煩這個破世道。
眼看那三個衣衫襤褸的小楚奴往城門方向狂逃,人群頓時起了一絲騷亂。
倒不是因為彆的,主要是平民百姓們都紛紛後退避讓,顯然並不想被楚奴波及。
紅裙女子一馬當先追上前,手裡的弓撐起滿滿弧度。
眼看羽箭飆出朝瘦小楚奴身上招呼,玉琳琅眸色一寒手指輕動,真氣貫穿羽箭頭,直接將其截斷橫飛斜插於地。
紅裙女人麵帶愕然,打馬原地轉圈,怒聲喝道,“誰?誰在暗中搞鬼敢阻攔本縣主的箭矢!”
仆從們一擁而上,摁住那名身體不住顫縮的瘦小楚奴,從腰間抽出黑漆漆的鞭子。
其中一名仆人捧起掉落在地的箭頭,小跑至紅裙女人麵前,卑躬屈膝高舉雙手。
紅裙女人提著馬鞭冷冷蔑視斷裂半截的箭頭,聲音裡透著幾分涼,“是誰,給本縣主自己站出來,磕頭求饒還能放你一馬。彆等我自己查出來,你便毫無退路可言!”
“縣主,怎麼回事。”幾名華服公子同時驅馬上前詢問。
其中一名麵貌清秀白衣無塵的年輕公子忍不住哈哈笑道,“永定,你不說你箭無虛發麼?這不也沒射中嘛。”
永定縣主麵露薄怒,“是有人故意阻攔於我!”
“哦?何人竟如此大膽,敢阻攔永定縣主放出去的箭。”白衣公子滿麵好奇。
仆從們環視一圈跟著主子嗬斥怒罵,“何方狗賊,無膽匪類,敢做不敢當麼?出來受死。”
排隊群眾們紛紛往後退,哪敢招惹永定縣主這般的權貴人家。
事實上玉琳琅也沒想牽連他人。
她從驢車上跳下,晃著紈絝天下第一的折扇,大大方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