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館之王!
被捆住半個身子的人魚統領胡亂地揮舞著手中的三叉戟,想要脫困而去。可是那些藤條不斷增加,砍斷了一條再來兩條,掙紮無果的他似乎也放棄了,被藤條一層又一層地捆成一團。
隨著藤條的不斷收緊,瑪修突然有種即視感,記憶中的一幕將要再次重演,隻聽“啵”的一聲,不斷收緊的藤條紛紛散落,一道跟強森一模一樣的影子像是破碎的玻璃般飛散開來。
“嘖,又是這樣的把戲!沒完了是吧?還真當我好欺負?”似乎早就料到一般,文森頭都沒回,直接順著藤條降到甲板上,眼光不經意地掃了一下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的林克。
一頭正好爬上甲板的人魚鬥士看到身前突然出現的背影,條件反射般舉起手中的鋼叉,就要把他紮個對穿。
可是手上的鋼叉還沒紮下去,一道無可抗拒的力道從身側橫掃而來,意識消失前,隻看到眼前的一切在快速地往側麵飛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本來看到統領發威的人魚們,紛紛張口大吼,隻是那聲音才剛起便戛然而止。還沒等它們暴起清理甲板上的水手們,形勢瞬間逆轉。
就連它們向往已久的替身術都被統領用來保命,隨著一道道藤條在甲板上來回掃蕩,見勢不妙的人魚紛紛返身跳入海裡,撲通撲通的聲音響個不停,像是下餃子一般,沒消多久,甲板上便看不到一頭活著的人魚了。
……
船底十數米的山洞底,這裡漆黑一片,那淡淡的熒光根本透不下來,而且這裡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海草,從海麵上根本看不清下麵的情況。
而且洞底的水道四通八達,大大小小的沒誰能數的清,它們連接著外麵的大海,人魚們沒有衝向洞口,反倒紛紛下潛,就是想要從這複雜的水道逃命。
“該死!該死!該死!一次又一次,這該死的老頭是誰啊,為何總是破壞我的好事,最好祈禱以後彆落我手裡!”一道黑影藏在其中一條不起眼的水道口,一雙幽怨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船底,儼然是跑掉的人魚統領強森,他居然沒有直接逃離,而是悄然藏在這裡,等待機會。
“幸好跑得快,不然今天得交代在這了。不過海裡可是我的主場,要是那老頭敢追下來,看我不收拾他,哼!”雖然聽不清海麵上的聲音,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逃不過它的眼睛。
那些人魚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卻總是下意識地略過了這個洞口,海水越發地渾濁,大片的海草被慌不擇路的人魚撕碎,隨著海流無規則地飄蕩著。
就在此時,身後的海草,不自然地搖擺了幾下,這當然瞞不過時刻注意身邊情況的強森。他猛一回頭,便看到幾根分外粗壯的海草順著洞壁蔓延過來,已然快要纏上尾部。來不及切斷那些海草,強森尾部一撐,從那條水道中彈射出來,背身退入那渾濁的海水中。
“這是什麼能力?”這詭異的一幕著實嚇的他不輕,居然會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
就在他剛退入那翻滾的散碎海草,整個身體被渾濁的海水包容的時候,那些被撕的散碎的海草間突然流淌起土黃色的光芒,隨著顏色的加深,那些海草漸漸編織起一道密不透風的網。
伴隨著清脆的金屬碰撞的聲音,一道無形的衝擊波趕在海草網完全縫合前,從中間爆開,原本渾濁的海水被瞬間擠出,隻是還沒等它從最後的缺口衝出,整個海草網被猛地一拽,像是漁網一樣被收了上去。
“跑?我讓你跑!”文森對著那海草編織而成的漁網就是一頓猛踹。
全身纏的嚴嚴實實的人魚統領被隨意地扔在甲板上,水手們紛紛退避,瑪修他們更是撐起疲憊的身子不斷往後靠。
“彆怕彆怕,它動不了……”似乎是踹過癮了,他輕輕咳嗽,轉過頭來。
“唔,唔唔……嗷……”
“看,多老實的孩子。”文森柱起手上的木杖往後一跺,身後的哼哼聲戛然而止。
之前意氣風發的強森,現在就像條死魚一樣躺著,甚至話都說不出來了,那叫一個憋屈。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吭聲。
良久,一名體形壯碩的男人越過幸存的水手,走到文森的麵前,彎腰拱手,“感謝大人出手相助,我的這條命,從今以後就是您的了!”
他的身後,是一片參差不齊的聲音,語調間滿是感激涕零。
“你是?”
“我是這艘商船的大副加爾,船長在戰鬥中不幸遇難,海風號暫時由我接管。”
“哦,你來的正好,讓你的手下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可是,大人……”
“叫我文森,我不是什麼大人,以後也沒打算跟你們扯上什麼關係,到了港口把我們放下就行。”
“文森大人,船上的水手死傷過半,現在恐怕無法出海……”
“給你們提個醒,還不快點離開,等帝國的士兵到了,可就走不了咯。”
“帝……帝國士兵?”
“難道這裡已經是帝國境內了?”
“可是,我們有合法的經商批文……”
“嗬,合法批文……你知道這是哪麼?”
“大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頭緒?”
“人魚島……”這些年來每次從忒普壬斯王國返航的路上,都會過的迷迷糊糊,可是到了港口之後的那種渾身酸疼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根據商販的傳聞和同行間的交流,他隱隱有了猜測,隻是不敢去確認,因為這背後實在過於驚悚。
“猜對了,看看堆在岸上的貨物,是不是很眼熟?到現在你還敢說合法麼?”
“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趁著天還沒亮,帝國士兵也沒找到這裡,趕緊走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問問這條小魚兒,既然沒彆的事,那就散了吧……”
茫然地看著岸上淩亂的貨物和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加爾一眼就認出打在箱子上的標記,一切都清晰地印證著他心中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