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兩個人,一路上全都是人。煎熬,不斷重複的煎熬;可怕,不斷疊加的可怕。
啊!偏偏這個時候珀爾忒斯又變成一個活寶,四處亂竄。在我旁邊的話,好歹可以分擔一下視線,遮擋一些視線。
不行了,我快要不行了,救救我,珀爾忒斯,女神大人,快來救救我……
“奈奈醬,這個用兜帽死命蓋住頭,蜷縮在角落不斷顫抖的廢物法師是什麼情況?”
“一開始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然後戴上了帽子並低下頭。再然後兩隻手開始抓著帽子想要遮住臉,頭也越來越低,身體開始發顫。最後因為擔心我喊了他一下就成這樣了。”
“弦?沒事吧?”
“啊,珀爾忒斯,你終於來了。我沒事。”
“明明我一直都在不遠的地方,而且也就離開兩分鐘而已。既然沒事,那麼走吧。”
弦抓著珀爾忒斯的手。“不要再從我的身邊離開了。”
珀爾忒斯眼神變得溫柔,握住弦的手“放心吧,不會再離開了。”
為什麼弦會突然害怕的蜷縮在角落呢?下麵由充滿智慧的完美女神珀爾忒斯進行推理演繹。
首先,會出現這樣情況的一般是極端的社恐。那麼好端端的弦怎麼會變成極端社恐呢?
其實弦這個人本身就有一定的社恐本質,隻不過後來才越發明顯。
在剛剛轉生到異世界的時候,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幻的事情,讓人很難有實感。在初期他的行為基本上偏向於遊戲,番劇,漫畫,小說這些劇情下應該怎麼做。
隨著在異世界生活時間的不斷變多,每天稀鬆平常的生活逐漸讓他有了生活的實感。這樣一來在於人相處的時候比起遊戲就跟接近於實際生活。
但是就算是接近實際生活,也正是接近實際生活,突然蹲到牆角去瑟瑟發抖這種事情就更不可能了。難道是突然變成極端社恐了嗎?
當然不是!走在路上的社恐,不希望與他人視線交彙。為此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臉,拚命的低下頭,就算會更加吸引彆人的目光也無所謂。“隻有看不到我,視線沒有相遇就好。”這麼想著的弦已經是一般社恐的極限了。已經做到這一步的弦,不在乎會不會被注意到的弦,就這樣堅持下去就好了,完全沒有突然極端的理由。
但是這樣一來,推理演繹便進入到了死胡同。真理的大門牢牢關上,無法探知那背後的真相。到此為止了嗎?真的就到此為止了嗎?不!還有非常關鍵的一點沒有提到,打開真理大門的鑰匙就在那裡!
在弦本身具有一定社恐本質的前提下,已經到了不在乎彆人怎樣看的情況之下,隻需要在現在特定的情景之下再加上一句話,便可以將其推向恐懼深淵。
奈奈醬,造成這一切的凶手就是你啊。隻是因為一句出於擔心的話,便將臨近深淵的弦推了下去;將在冰河上緩步前行的弦腳下的冰麵破碎。
請試想一下,在你這時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是否怪異,是否引來他人異樣的眼光,是否會遭受他人非議的時候,因為你明白隻要不看到看到麵龐,不被知曉名字,一切就會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被遺忘。
隻要這樣就好,沒有人會知道我是誰,我也不會被任何人記住。隻要這樣就好。這樣想著的你突然被人大聲喊了名字,所有人的視線全部一下子集中在你的身上!崩潰吧。本就高度緊張的內心早就搖搖欲墜,再麵對這樣的強烈衝擊。希望已經破滅,一切都沒有了。崩潰吧,你對世界的可怕一無所知。
而且弦的情況或許還要更極端一些。
奈奈醬和所有人都很熟,這其實無關輕重。當時的弦,或許是本身聽力就很好,再緊張狀態下腎上腺素的分泌;或許是因為高度的精神壓力產生了幻聽;或許是突然間覺醒了超能力;或許是人們說話的聲音真的太大了。總之,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他的名字從人們嘴中偷偷流出,混雜在非議之中;他聽到了,他的名字其實早已作為轉生者、魔法師被人們知曉,而不是一個陌生人;他聽到了,他的將來會永遠籠罩在如今的陰影之下,不見天日。他隻能崩潰。
崩潰了,奔潰吧,世界就是如此可怕。
以上便是本女神完美的推理。
“珀爾忒斯你在傻笑什麼呢?在大街上也太引人注目了吧。”
“誒?!”
※實際上在牆角發抖是珀爾忒斯看到弦害怕彆人目光覺得好笑而幻想出來的內容。低頭走路,自我催眠就是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