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靈姬幼年生活在百越,百越人交易崇尚以物易物,自己根據手中的物品和想要的物品估價和談價。唯有百越的幾座大城市才會使用布匹和食鹽等物作為硬通貨,發揮著貨幣的價值,所以她對於金錢幾乎沒有什麼概念。
但縱然焰靈姬對金錢沒什麼概念,一百金這種對尋常人家來說十輩子也賺不到天文數字,就算焰靈姬不知道現在的物價,也能大致感知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價值。
“一百金雖高,但對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張機聽到翡翠虎的話,搖了搖頭,失聲笑道。
這倒真不是張機吹牛,端了了那麼多韓趙之地的土匪窩,他身上攜帶的錢財經過一係列的花銷,身上也還剩下大概一千多金,再加上入股了日進鬥金的紫蘭軒,倒真不至於對這隻價值一百金的青玉龍岩樽太多在意。
“我隻是擔心玉器青玉龍岩樽,裡麵滾燙的酒水潑灑下來,會灼傷你的手。”張機向一旁的侍女要來一隻普通的青銅酒樽,將那還冒著寒氣的寒露翠玉釀倒入其中,遞給了焰靈姬,笑盈盈道,“喏,燒這個,不傷手。”
焰靈姬白了他一眼,就算那隻青玉龍岩樽裡的酒水忽然潑灑下來,她也能在一瞬間提升火焰溫度將酒水全部變成一團蒸汽,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燙傷的情況,張機的擔憂隻是杞人憂天而已。
但……她還是輕哼一聲,接過了那隻青銅酒樽,不聲不響地點燃了火焰。
翡翠虎見張機對焰靈姬這樣寵溺,以至於連一百金都不放在眼裡,也不由有些唏噓。
這些貴族出身的子弟,出生時所擁有的家產,就是原本僅僅作為南陽富商的他努力了大半生的結果。
我努力了半生的終點卻不過是你的。
有什麼比這樣的現實還令人傷心?
所以,他不喜歡那些貴族,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厭惡那些貴族。
包括那位出身王族的九公子韓非,以及出身城父張氏的相國張開地、張良爺孫倆,還有……同為夜幕四凶將的白亦非,甚至是那位喚他為“老虎”、給了他將產業做大了無數倍機會的姬無夜!
他忘不了白亦非每次看向他時眼中好不遮掩的鄙視和不屑,但他沒有將白亦非扳倒的力量,甚至白亦非想殺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姬無夜也是,縱然時常邀他宴飲,在人前“親密”地喚他“老虎”,但那輕蔑和隨意,就像是養了一條名為“老虎”的寵物狗一樣,根本看不到任何尊重。
他隻是將自己這種卑賤的商賈視為他的錢袋罷了,給他擴大產業的機會也不過是為了錢袋裡的金錢更多罷了。
主意都是姬無夜出的,惡名是自己背,而最後的利益卻大多歸了姬無夜!
可縱然翡翠虎再厭惡這些貴族,他也隻能將這分厭惡埋在心中,換上那副討好的麵容去諂媚,去賠笑,哪怕明知道在對方的眼中,自己不過是跳梁小醜,是一個隨時可以被踢出夜幕四凶將的行列並換上其他人的“翡翠犬”!
所以,他想要提升自己的價值!
提升了自己的價值,才能提升自己的地位,才能報複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
因此才有了三年前,他刻意用窮奢極欲的生活來引起那些王室貴族好勝之心,將無數王室貴族弄得家破人亡,甚至包括了那位以家財聞名的韓王親弟景倫君,就連他的封地也一並奪走!
但他不滿足於眼前的價值和地位,他還想報複更多曾經瞧不起他的貴族!
秦國能擁戴陽翟富商呂不韋為相邦執掌朝政,他翡翠虎雖然沒有那種經天緯地的才能,但也想執掌更多的權力,讓那些看不起他的貴族,不敢再用那種不屑的目光看他,讓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貴族,跪在地上乞求他的憐憫!
因此,他找到了張機。
(318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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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一金的價值,戰國時期太亂,不好說,但可以參考漢文帝時期。
《史記·孝文帝本紀》記載孝文帝從代來,即位二十三年,宮室苑囿狗馬服禦無所增益,有不便,輒弛以利民。嘗欲作露台,召匠計之,直百金。上曰“百金中民十家之產,吾奉先帝宮室,常恐羞之,何以台為!”
在漢文帝那個休養生息國力逐漸恢複的年代,人均gd肯定是要遠高於戰國末期那個戰亂年代的,但漢文帝時期,一個中等收入家庭的一輩子的家產也就是十金左右,而戰國時期的黃金等貴金屬受限於產量,因而價值比漢朝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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