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機還記得上次的恥辱,但他還有許多事情要操辦。
在一座精致幽靜的府邸外,張機停下了馬。
門外並沒有任何守衛,大門緊閉,也並無半點喧鬨從中傳出,似乎這就是一間無人居住的府邸。
張機緩緩推開門,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知道一間屋舍前停下。
“墨家統領張機,拜見荀夫子。”
秦國的君王舉行冠禮,自然是邀請了列國和諸子百家。
這其中,自然不會少了為作為另一大顯學的儒家。
隻是,儒家對於秦國的邀請也十分糾結。
儒家作為禮法的擁護者,雖然對於禮法的準則和條款,儒家內部一直爭鬥不休,但對於冠禮這種每個成年男子都會舉行的禮,儒家各派都不會反對。
嬴政的冠禮,若是被破壞,無疑也是對於禮法的踐踏,這自然是儒家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儒家若是入秦觀禮,難免要出手維護嬴政的冠禮秩序。
但儒家對於秦國的態度,一直都是偏負麵的。
秦不喜儒,提倡法,相比於儒家的教化和禮樂,秦國更加相信法能夠約束人心。
所以儒者不入秦,這是當年的儒家各派商量一致的結果,直到荀子受昭襄王邀請入秦。
荀子堅持的性惡論,從某種方麵與秦國堅信人性需要約束的法製思想是相吻合的。
也是自荀子入秦後,儒家和秦國的關係才逐漸破冰,但對於秦國,儒家各派依舊很難抱以多少好感。
可不入秦,又違背了儒家對於維護禮法的觀念。
所以,曾經入秦的荀子便成為了儒家各派商議得出的入秦人選。
“進來吧。”
荀子的聲音穿透了房門,帶著些許的滄桑,卻也不失沉穩。
張機頷首,推開了這扇房門,看見了這位自孔孟之後的又一位儒家聖人。
屋內的荀子一襲淡藍色的儒袍,正跪坐在一張棋盤前,左右兩隻手各撚著一顆棋子,垂目深思。
俯身行禮罷,也不待荀子開口,張機便主動坐了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棋盤上的黑白雙色棋子。
圍棋他多少也會一些,不算多精通,但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荀子這般做左手與右手博弈的下棋方式,張機隻有在後世的中才聽說過。
見張機直接坐了下來,荀子倒是微微抬頭看向了這個似乎有些無禮的年輕人,雙目微眯。
他雖然是一代儒家宗師,卻也不是什麼執著於禮法的人,相反,他其實對於生性淳樸灑脫的人反倒更加抱有好感,一如他最喜愛的弟子韓非,又如他最近新收的弟子張蒼,都是灑脫不羈的性子。
所以,荀子倒是對眼前的張機又多產生了幾分興趣,微笑道。
“小友,手談一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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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