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我就說,老李他就是村裡以後最有出息的漢子,比我家那個強多了”。
“可不是嘛害,早些年如果不是收成不好,估計早讓老李去赴考了,說不定以後就是我們此地的父母官”。
“老李他就算沒出去,在咱這壩子裡,不也是數一數二的人,你看看多少家的姑娘看他順眼,不過如今卻是跟他妻子一同去了”。
之前說話的那名女子癱軟的倒在地上,麵龐上有淚痕劃過,她回憶著屬於她和他的往事,不知從什麼開始,李大哥便不再與她說話了,可能是確實是不曾傾慕於自己,早些年,為了能夠更飽讀詩書的李大哥有話題能聊,她在村口遇到了一名路過書生,朝那書生詢問了好些詩句典故的意思。
期盼著日後能與李大哥話語之間,不再是那麼窘迫,可那以後,李大哥似乎再也沒找過她,後來壩子之中收成不好,李大哥像是放棄了讀書,開始全心全意為鄉裡勞作務農,就算是此時的李大哥,也在她心中是那般的高大、帥氣,隻是變得自己不敢接近。
隨後有了敢向李大哥訴說衷腸的女子,自己隻能在極遠處默默地祝福他們,他們在村中逐漸變成了人人都要提上一嘴的好良配,這便是書本中所說的天作之合吧,那名女子自然是要比自己更好的。
想到這裡,又想到了短衫少年口中的話,女子止住了嗚咽的哭聲,起身急忙擦拭眼淚說道“李大哥不願讓鄉親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那我自然是不能哭的,不能哭”。
鄉長在女子身側,輕拍著其後背幫忙順氣,看向了短衫少年和陸風白,出聲說道“讓陸大俠和林少俠見笑了小女最是仰慕李老頭,如今人不在了,有些失態”。
“無妨,姑娘還望節哀,我們先行出發了,請諸位鄉親靜候佳音”陸風白說完後,朝著道路兩側的鄉親們拱手一禮。
隨後弈劍山莊眾人便一起跟著陸風白走出壩子,翻身上馬,朝村子西北方向行去。
路途上陸風白禦馬行至林滿六身側,出言開口說道“方才用此計隱瞞?”。
短衫少年抬頭看天說道“人活於世,總要留些念想,已經熬過了這麼多苦難,要是再聽到自己是被親朋來上一刀,人會被壓垮的”。
陸風白深思片刻後,點了點頭便禦馬向前,繼續帶領弈劍山莊眾人,前往前方的楓葉林所在。
到了正午,眾人行徑路上遇到任何一個匪寇,即將達到了那二當家口中所說的楓葉林據點,前方是一座山穀,依照那二當家口中所說,據點便建造在山穀之中,兩側以陡峭山巔為天險阻礙,正麵是先建好的營寨城牆,前後共內外兩座城牆,外側是匪寇以及抓獲的青壯所在,內場則是以他們幾個當家為首的居所,以及囤糧的地方。
眾人行至山穀之前,此地全數是葉片嫩綠的楓葉,想必入秋時,整片山穀與此路上的風景,會變得極為紅豔。
陸風白看向那山穀之中,依稀可見的城牆,與軍營所設一般高,倘若眾人從正麵強攻,想要攻入,折損定是巨大,還在陸風白思索之際,那山穀之中的城門突然打開,從其中走出了一名手提闊劍的男子,身後的城門也開始不斷湧出匪寇。
陸風白看清那人容貌之後,瞳孔收縮,他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語道“黃叔?”。
他口中的黃叔,是自己年幼之時來家中見過自己,當時與父親相談甚歡,依稀記得是在回憶往事,後來自己記事起便再也沒見過黃叔,昔年聽聞父親所言,黃叔是一名孤兒,是爺爺征戰在外時一個部下的遺孤,一直帶在身旁。
那黃姓男子自然也看向了陸風白眾人所在位置,他也認出了是陸風白,開口大聲喊道“侄兒如今這般出息了!不為官也能領兵打仗了?”說完後那黃叔便開始朗聲大笑起來。
“黃叔便是那鑄劍峰客卿?為何如今這般行事,劫掠百姓,欺壓鄉裡,究竟意義為何”陸風白朝其出聲喊道。
弈劍山主眾人聽聞莊主所言,開始麵麵相覷,麵前賊子竟與莊主相識,並且直呼叔侄。
“小娃你懂什麼!既然如今你帶人來此,便不要再認我是什麼黃叔,我便是此地謀害百姓的惡徒,你且出刀吧,讓我再見一見乾爹的煌璃!”黃叔叫罵著說道,可是到了最後的語氣,依舊相是長輩對於後輩的審視。
陸風白腦袋向下低了低,自從辭善口中聽到那句兵匪相護開始,他心中便一直有這種莫名的不安,如今到此,便更是靈驗,對敵匪寇是昔日爺爺的下屬,父輩的好友,自己的叔父,這讓他如何能出手。
“可不要學你那廢物爹,行事優柔寡斷,如何能成氣候,他經商也就罷了,如今你這小娃拉幫結派,倘若還如他那般,是嫌活在這世上太久了嗎!”黃叔訓斥出聲道。
他訓斥完畢之後,手中闊劍一揮,身後匪寇們皆是先前一步,從那據點之中再出城外的匪寇竟是有百人之多。
陸風白抬起頭,眼中隻剩下了堅毅,他沉聲喊道“不管你們在謀劃什麼,將刀刃對準身後這些,曾經揚言要護全性命的人,我便殺之!弈劍山莊所屬隨我出劍迎敵!”。
“得令!”弈劍山莊眾人齊齊喊道。
黃叔在據點入口手提闊刀指向遠處的陸風白,陸風白同樣手中提著漆夜刀指向自己的這位叔父,陸風白眼中是對於此戰的決絕,黃叔眼中好像多了一些彆樣的神情,是那種對於晚輩自豪的神情。
“殺——殺——”兩邊的匪寇和山莊弟子都在大聲喊道,皆是抽出自己的刀劍衝向了對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