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齊軒不知是言說了什麼,引得柳梅直接從風雪大觀樓陣中暴起,一步躍至齊軒身前,手中長劍揮舞,如那風浪呼嘯、大雪飛揚,是要一擊將這叛門弟子斬殺。
卻不料屠惡門之中忽有三人一同出手,成功偷襲柳梅,從這一刻起,屠惡門一轉先前頹勢,將風雪大觀樓一眾直接殺入城中,柳梅重傷之際,依舊出劍不停再斬屠惡門為首六人,這才使得屠惡門沒有直接強攻風雪大觀樓。
此戰過後,風雪大觀樓式微,各地江湖大派,增援趕著嶽州,屠惡門見群雄趕著此地,便不再與風雪大觀樓糾纏,退出嶽州城外,不知所蹤。
說書先生才剛言語完,便有人開始坡口大罵起那叛徒齊軒,隨後各種叫罵聲在茶樓當中傳開。
林滿六聽到這裡歎了一氣,寧珂見少年歎氣模樣,出聲詢問道“莫非林兄與那齊軒還是舊識?”。
“算不上舊識,但硬要說關係,便是他那右手手筋是被我挑斷的”短衫少年,也抓起了些瓜果送入嘴中說道。
聽到這裡,寧珂咽了口唾沫,緩了會才出聲說道“林兄雖是年少,但閱曆真不是我可攀比的”。
“你知曉那風雪大觀樓與屠惡門一事嗎?那些時日我從山南而下,迷了方向,隨後便是遇到寧兄你了”短衫少年隨口問道。
“自是了解一些的,不過與這先生所言,有些出入,並無大敗,皆是慘勝,並且似乎是屠惡門有意為之”。
“不知他們所行意義何為”。
“無非不就是想將整個南方江湖,全數踩壓一遍想要整座江湖重新排排先後吧”寧珂隨口答道,但突然意識到自己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立即改口。
林滿六並沒有注意到寧珂的異樣,一直在回想著出行之前,老騙子與自己言說的風雪大觀樓首戰,不知他從何處得來的消息,那一戰始末都要比自己之後任何一次了解到的都要詳細,都要更真實,更像是一場禍事。
“寧兄所見,這屠惡門下一次會出現在哪裡”林滿六轉頭看著寧珂問道。
“如今要滅風雪大觀樓不成,各地江湖門派好手又齊聚嶽州,定是再趁機偷襲一家江湖大派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寧珂應聲說道。
短衫少年對於寧珂的回答,開始思索,如果自己是屠惡門,所去該是何地寧珂見林滿六正在思考,便沒有繼續言語,開始拿起了桌上的瓜果在桌案上隨意擺動著。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衝進茶樓,大口喘息著,還不等自己喘息完畢,便開口喊著“揚風穀、揚風穀投靠屠惡門!亂了、亂了這江湖要變天了了”。
正在思考的林滿六與寧珂一同轉頭看向衝入茶樓之中的那名男子,他嘴裡一直在重複著剛才的言語,有好事的快步上前,給人遞了茶水,想讓那人細說一二。
言說著揚風穀投靠屠惡門的男子,將遞來手邊的茶水飲儘,隨後便潤了潤嗓子,台上的那名說書先生,自然也聽到了其言語,竟然也是直接走下了台,朝男子走來等待他出聲說話。
就在眾人等著那男子說話時,寧珂與林滿六依舊坐在桌前不為所動。
“如今這世道啊,誰知道的事情比彆人快一步,便比彆人多行幾步咯”寧珂歎氣說道。
“寧兄此言,若那人言說之中,虛實各半,或是虛大於實,不是害的所聽之人聽的不真切”林滿六應聲說道。
“這些茶樓之中聽閒書的人,那需要管事情真偽,或是虛實多少,他們隻要聽的比彆人多,聽的比彆人有意思,便就是比彆人行的更遠”寧珂無奈笑言出聲。
林滿六好一會才點頭嗯了一聲,臉上出現了幾分憂色。在茶樓中人的催促下,那人享受著這般眾星捧月的感覺,在眾人簇擁下,走到了茶樓正中的台上,而原先站在台上的說書先生,如今他卻站在了台下,還從一旁拿來的紙筆準備記錄男子所言。
男子學著先前說書先生的模樣,正了正衣襟,雙手隆袖,整個腦袋直直仰起,他一張口正準備出聲言說,突然腦袋一歪,像是不太滿意自己的整個開頭,低頭看向了桌案,見到了醒木之時,眼神一亮。
那男子便朝醒木抓了過去,隨後便朝桌案一拍,男子在聽到這一響聲之後,終於滿意了自己的開場,雙手便重新隆入了袖中,咳嗽一聲出言說道那屠惡門在上月末之時,突然出現在了黔州揚風穀一帶,所見之人原以為,此次遭殃的便是揚風穀了,那知那揚風穀穀主淩尋,竟是攜著揚風穀一眾弟子出穀相迎,直接將屠惡門之人迎入穀中。
說那淩尋在迎人入穀之時,那叫一個滿麵春風,猶如返老還童一般,比前些年歲更要年輕了。
隨後便對外宣稱,整個揚風穀從此歸於屠惡門,與屠惡門一起鏟除江湖武林之害,消息今日才剛剛傳到矩州境內,今日小弟才一聽到,便來茶樓與各位哥哥言說一下,方便各位兄長日後酒桌之上與人言談。
才言說不過短短數字,台下眾人也沒聽個明白,便開始拍手叫好。那在一旁用紙筆記錄的說書先生,隻見他手中毛筆激蕩,似是在寫什麼傳世之作,那台上男子言語停歇後,他依舊在那奮筆疾書,像是那男子還在言說一般。
男子在台上的短短幾句,在說書先生筆下,那淩尋是如何出穀向屠惡門低聲下氣說話,如何委曲求全讓屠惡門保留山門舊址,再又是屠惡門所做行徑,全數描繪了出來,就如同說書先生親臨當時的揚風穀一事。
一直過了許久,說書先生才停筆,最後在記錄紙張的末尾,寫下了一句書不儘江湖武林事,畫不儘唏噓人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