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走出鑄劍峰營地的林滿六、寧珂二人,一同行路在返回弈劍山莊營地的小道上,此時天色一如清晨時那般,依舊是灰蒙一片,絲毫沒有要有放晴的意思,不時的微風拂麵,也在這個昏暗的天幕籠罩下,顯得有些陰冷。
不時有其他門派的弟子在小道上穿梭,兩人便就停下,避讓之後再繼續動身行步。
“為何想到要提醒鑄劍峰,即便是擔心家鄉安危,此舉就不怕暴露了對於屠惡門所圖,你知道的更多?”寧珂一針見血,直接點出了先前林滿六的不妥之處。
寧珂沒有任何想要從林滿六身上知曉其提示緣由的想法,隻是對於先前短衫少年的提醒,他覺得不該如此行事,這樣稍有不慎,便會引得整個鑄劍峰乃至整個天地盟惦記,屆時便不再是一個鑄劍峰供奉的刁難。
“喬叔叔為人,你我都看在眼裡,並非是那些自詡清高之輩,況且屠惡門不管所想為何,終歸會為害一方,此時隻有天地盟與之相抗,才能製衡一二”短衫少年應聲解釋道。
“既如此,隨你”寧珂隨意接話說道。可心中卻已是不禁感歎到,林滿六啊林滿六,你這般行徑終有一日,會害你了。
兩人沒多久的功夫,就走回到了弈劍山莊所在的營地,此處位於駐地南麵,也就是之前最先遭遇山匪侵襲的駐地所在,好在當時墨先生及時帶人退至駐地廣場所在,山莊門內弟子所幸隻是傷者重,沒有弟子死於這一場山匪侵擾。
林滿六率先進入剛剛修繕完畢的營帳之中,墨無言此時正在帳中與季汀、沈與同一眾弟子商議瑣事,見林滿六卷簾入帳,以及安靜呆在帳外的寧珂。
墨無言臉上先是有些喜色,但隨後整個人的臉立即板了起來。
“此行為何不服季汀安排啊?”林、寧兩人眼前的墨先生雙手隆袖,麵無表情的出言問道。
“當時情況緊急,我見喬供奉與那徐崇纏鬥許久,恐被圍困大火之中,想要上前解圍”林滿六終於也是體會到了寧珂的感受,立即恭敬的出聲解釋道。
“事情原委我都聽季汀與我言說過了,無需再做解釋,如今當聽不在,就由我來行師之禮,眼下幾種自省之法,選吧”墨無言微閉雙眼,不再看向短衫少年,就如那學堂之中吟詩誦經的先生一般,開始念叨著自己的道理。
自小本就不喜學堂私塾的少年,自然是更加窘迫地低下了頭,思考著應該如何讓自己擺脫此時現狀。
而門外的寧珂卻知道,此時的墨先生並沒有生氣,隻是在逗少年玩,她也便就安靜地呆著營帳入口處,準備看好戲。
在林滿六低頭聽罰的過程中,墨無言提及到了他所說的自省之法。第一種,之後跟隨寧珂一同跟自己研習課業,在之後日子裡,需要一直研習到與弈劍山莊其他人會合。
第二種,不管如今棋藝如何,每日等到寧珂研習完畢之後,便要聽墨無言言說棋禮,若遇到休憩駐紮之時,就要與墨無言他自己一同觀棋。
第三種,對於此時少年似是最簡單的一種,便是每日要與寧珂過招,不得以手中兵刃的優勢取勝。
相較於前麵兩種,在林滿六看來,第三種對於自己或許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不能用春窗蝶對敵罷了,並且寧珂的跟腳即便高於自己,但是這些時日的相處,已經看了大半。
而季汀和沈與同一眾弟子,在一旁聽得也是不由得掩麵而笑,似乎這些事情在門內,已經出現過數次。
自打開莊以來,墨先生平日裡便就喜歡用這樣的方法,考究門內弟子技藝,一些不通棋藝,不讀經典的弟子,都極為默契的選了第三種,與自己相識的弟子比試拳腳,而最後往往都是事後愁苦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選其他自省之法。
短衫少年看著不是發笑的各位師兄弟,以及依舊閉目的墨先生,他不由得暗想道,季師姐與沈師兄應隻是嬉笑自己,需要領罰吧?
對於墨先生,應隻是在弟子麵前,做出表率以示眾人,此後不可再擅自行動林滿六想到這裡,心中大定正準備開口言說想要選第三種的時候。
門口的寧珂有了動作,她自顧自在那胡亂的咳嗽了一番。短衫少年立即回頭看向寧珂,而正等待著林滿六言語的墨無言,原本閉目的雙眼忽然微皺,心中生氣些許不悅。
兩人眼前的寧珂在卷簾一側看向營帳之外,還在那咳嗽,見營帳之中的聲響戛然而止,她微微轉頭想要看向了營帳之中。
林滿六看著眼前的窮酸書生想的是,寧珂這家夥是怎麼了?莫不是先前那點毛毛雨給人淋壞了不成墨無言則是看著自己的這半個弟子心中想的是,還有沒有我這師伯了?
如今胳膊肘就往外拐?
“寧珂,今日課業了嘛?”墨無言睜開雙眼,對上了想要查探帳中情況的寧珂。
“弟子稍後便將課業補上”寧珂拱手行了一禮後,整個人就立即消失在了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