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王老伯遵循眼前這位短衫鬥笠客的想法,沒過多久,便從一處鄉親家,討來了間屋子。
走近這處村民家門口,簡易的木柵欄圍住了小院,從院外就能看到一處角落裡,有幾隻閒散的母雞在隨意走動,不時向地上嘬了嘬,隨後又發出幾聲雞鳴。
先前這戶人家的主人,便就在短衫少年行路的鄉道上,是林滿六和這位王老伯交談時,距離最近的一人,見二人相談甚歡之時,也是此人最先從躲藏的屋舍後走出。
“小子在此謝過老伯”林滿六站在村民院門前,出聲說道。
“無妨、無妨柳小兄弟,好生歇息就是!”王老伯笑言出聲,言說之間,不時還撫摸起自己的胡須,一副閒適自得的模樣。
短衫少年正要抬手,向眼前老人行禮道謝,王老伯急忙伸手止住了林滿六動作。
“使不得、使不得我這把老骨頭走咯!”王老伯笑言說道,還不等言語完,就轉身杵著拐杖走去。
短衫少年見狀沒有再言語,看著夕陽下的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禮。長幼有序,理應受之。
“柳小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咱王村長這些年,算是見了你這一個家鄉人可彆提多高興了!”這戶人家的主人見到此景,笑言出聲說道。
林滿六看得出來,從先前剛與這位王老伯接觸時,見他聽見自己這蹩腳的黔中土話開始,神情難免有些激動。
“小子也是許久未見同鄉人,今日與王老伯一見,這些時日奔波的疲態都要少卻許多!”林滿六應聲答道。
“咱這村裡也就王村長,識些字可王村長他啊舍不得花些銀錢,給他那兒子寄些信”村民看著遠去的老人,歎息一聲。
短衫少年扶了扶頭上的鬥笠,又看了看那背影,同樣歎息一聲。多少年未歸家的兒郎,為何也不曾修書一封,送至這村落之中在這戶人家的主人帶領下,林滿六跟著走進了院落,不過這裡的屋舍,並沒有給馬匹歇息的馬廄。
短衫少年為了防止小黃去戲弄那些母雞,便就把小黃安置在了院門外的一棵樹下,就不讓它進院子了。
除了一間主屋,其餘的農具、生火的灶台、和一些囤積的木柴、雜物,全數放在了主屋左側,而主屋右側,有一間極小的屋舍,想必其中便是放置些醃製酸菜或是些不常用的器物。
“對啦,柳小兄弟,不嫌棄的話,喊我老吳就成!”村民上前去打開那間屋子的時候,突然出言說道。
“喊吳大哥,不那麼生分!”林滿六應聲道。突然的一聲吳大哥,讓正在打開屋門的老吳,微微一愣,隨後也傻笑了起來。
“我算是知道了,王村長怎麼這般喜歡柳小兄弟你了!”老吳扭頭憨笑說道。
“小子年紀也不大,大家都是長輩,理應如此!”短衫少年出聲說道。
“屋子裡有幾罐子酸菜,待會我給拿出來,給你好生打整一番,方便柳小兄弟你休息哈!”此時的老吳已經打開了屋門,一股酸菜的味道就從屋內傳了出來。
這幾日一直風餐露宿,最好也不過是吃些冷硬烙餅,艱難度日的少年,不禁開始咽了口唾沫。
這一細小的舉動,不知是不是被老吳察覺到了。他轉身看向少年時,出聲說道“柳小兄弟這幾日趕路,不知道平時吃的什麼咱家這酸菜,已經可以吃了,要不來點?”。
“額使不得、使不得”林滿六立即出聲。
“這麼生分作甚!先前不是還喊咱吳大哥的嗎,等著啊!等你吳大哥,拿來碗碟,給你承上一碗!”老吳這可就來了興致了,才把醃菜罐子罐子,放在腳邊,就朝灶台位置行去。
短衫少年也不好推辭,隻能蹲在在醃菜罐子旁邊,等待著老吳拿取碗碟。
才蹲坐在罐子一旁沒多久,這醃製酸菜的味道,便已飄蕩在林滿六身旁。
“來嘞!柳小兄弟拿好,不夠再給你添哈!”老吳解開罐子上方的泥封,用碗勺打出了整整一碗。
老吳伸手便遞給了身前蹲坐的林滿六,短衫少年立即雙手抬起,極為小心地,雙手將這碗酸菜端在身前。
“謝謝吳大哥!”林滿六出言說道。短衫少年一手捧碗,而另一隻手直接徒手朝碗中酸菜,抓了過去。
這樣一撮酸菜就被林滿六抓去,隨後就放入嘴中,開始咀嚼起來。
“吳大哥家醃的這酸菜,好吃極了!”林滿六邊吃邊說道。
“哎嘿這就好這就好柳小兄弟稍等片刻,一會便給你收拾出來!”老吳得意出聲。
再做推辭,就顯得有些假惺惺了林滿六也就不在作何說辭,蹲坐在這屋舍門口,吃起了酸菜。
就在少年碗中酸菜快吃完的時候,老吳從屋舍之中走了出來,裡麵的一些占位置的器物,全數被搬了出來。
“柳小兄弟進屋看看!地大不大!不夠,你吳大哥我啊,再給你收拾收拾!”老吳出聲說道。
“夠了!夠了!謝謝吳大哥!”林滿六隨意瞟了眼屋舍,便直接出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