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弈劍山莊的主廳裡,就隻剩下了葉當聽了邋遢漢子伸手撓了撓,臉上的胡茬,看著空無一人的主廳,自顧自笑了起來。
平日裡都是風白和墨先生,照看莊內大小事物,自己跟個沒事人一樣,今日這裡閒逛,明日那裡遊湖。
南疆到杭州這來回一倒騰,是給自己身上的閒散病給往回收了收啊。。
。還是得找些事情做做了。九月二十日,清晨短衫少年略帶睡意,還在搓揉著臉頰,從院中走了出來。
昨夜黃衫老騙子找上了他,說是今日便要啟程,兩人一同趕赴揚州,去尋一個人。
當時林滿六便找到了爹娘,說清了自己後續動向。這個在林父、林母眼裡最近時日,走動慣了的孩子,他們也不好再勸說什麼,隻能仍由少年前去了。
林滿六跟著早在院外等候的老騙子,一起前往馬廄。先前短衫少年的小黃,在返程路上,因為交由弈劍山莊托運物資,林滿六已是有些時日,沒有與這匹看起來略顯瘦弱的小黃馬親近了。
看到馬廄裡正在啃食草料的小黃,少年輕喚一聲。小黃聽得動靜,腦袋晃了晃就轉向了林滿六所在的方向,伴隨著嘶鳴一聲,像是在回應林滿六。
“看看!看看!老騙子,我這小黃厲害吧!”短衫少年立即向身旁的葉當聽炫耀起來。
“我怎麼記得,這小黃馬不是你的啊?”黃衫打趣出聲。
“月姑娘送給我了!便就是我的了!”林滿六有些心虛的出聲回應道。
“這趟從揚州回來,咱就繞道江寧,倒也看看你的月姑娘,會不會承認?”葉當聽玩味的笑出聲來。
聽得老騙子的行程計劃,林滿六有些發懵,心中是又驚又喜。。
。返程之時,如果真的遇到了月姑娘,自己應該怎麼說話。現在的自己,相比之前雖是厲害了些,可也就。
。。厲害了那麼一點點。
“哎都還沒去呢,就擱著發什麼懵,牽馬!走了!”葉當聽看著眼前少年模樣,立即把他叫醒。
哦林滿六應了一聲,就走進馬廄之中,將小黃和葉當聽的馬匹從中牽出。
隨後黃衫老騙子和短衫少年兩人,從弈劍山莊的側門出發,不從正門的緣故,也是怕被如今杭州城中的那些有心人看到。
難免不會對兩人的行蹤,添油加醋一番,然後在酒樓、茶室裡大肆宣揚,借此贏得呼聲和銀錢。
兩人走街串巷,在杭州城中儘可能挑揀一些人煙稀少的巷道。不過這江南水鄉的城郭裡,那會全是街巷,還是需要走廊過橋的。
兩人牽馬而行,路過一些河堤廊道,或是跨過河道石橋時,定然會引起些行人的注意。
不論是兩人扮相,還是這牽馬行步的動作,跟街巷上的市井百姓,還是有些不大相同。
雖是換去了先前臟亂的衣物,可葉當聽那不符合他現在年紀的粗狂胡須,行步在人群中時,隨意的飄在衣口領間。
而身旁的短衫少年,如果隻看他那身短衫的話,定是個尋常的鄉下小子。
可就是這樣的裝束上,腰間和背上都係上了兩柄短劍,讓人看上去有些難以接近。
如此模樣的兩人,曾會不引起旁人注意
“這兩人好生奇怪,莫不是那些久居深山的大俠?”
“可說不得,如今這世道亂的很,沒聽著昨天,那些個說書先生,把咱這什麼山莊都快誇上天了!”
“弈劍山莊!原先還以為就是那陸家老爺,腦袋給驢踢了,把自己家改成個山莊,養了群閒人玩鬨,如今一見啊到底還是這些富家老爺會過日子!”
“小點聲吧,彆被陸家下人聽了去,不然這些什麼江湖大俠,夜裡就把你家給掀了去!”街巷邊上,這些對於弈劍山莊的閒言碎語,葉當聽和林滿六都沒有在意,隻是牽馬繼續向北行去。
杭州城以北,是一片極為廣袤的竹林,短衫少年也曾來過。那一日以為月寒枝向北行去,他急忙出城還在這裡遇上了薑硯臨和那位神秘的執傘客。
按照後來葉當聽的意思來說,那人並不是壞人?想到這裡,林滿六向身旁的老騙子出言說道“老騙子!還記得當時回南疆路上,你說的那個執傘客嗎?”可隨後葉當聽的回答,卻是讓少年呆住當場。
“巧了我們這次揚州之行,便是尋他!怎麼了嘛?”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而且為何此番化解山莊危機,要找上這個執傘客”林滿六有些不解。
“早年我與成竹相識,便是在揚州,要說是什麼樣的人你可以把屠惡門做的事情,理解成他會做的事情”言說的同時,葉當聽像是想起了什麼,便提及起了他眼中的葉成竹。
若要說這半年來,南地才出現的屠惡門,那北地更早,便就有東都卻邪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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