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劍書!
黃衫身影從少年身側行過,見林滿六遲遲未有動作,便斜瞟向了短衫少年。
目光先是看了看林滿六麵龐,而後又看向了春窗蝶。
“哎彆跟小氣鬼一樣啊,借不借啊?想讓我空手跟人打是嘛?”葉當聽打趣出聲。
林滿六顫聲問道“你先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見那黃衫老騙子歎了一氣,先是一手扶在少年肩膀,而後又是一手握緊少年的握劍雙手。
林滿六身子有些發顫,他忽然想到,那執傘客在此,事情不會這般簡單就結束。
“聽話!”葉當聽喚了一聲。短衫少年握劍的雙手鬆了些,黃衫身影便順勢從其手中接過春窗蝶。
“先回去,後麵的事插不上手!”葉當聽再出言一聲。看著準備繼續向前走去的老騙子,少年一時不知如何言語,滿臉驚恐地按著那仿佛已經離自己很遠的身影。
葉當聽身形忽然頓了頓,側頭看了過來。
“怎麼婆婆媽媽的先前不是跟那齊軒乾得起勁嘛?就許你出風頭,不許我出風頭?”兩人相互看著彼此,葉當聽咂嘴一聲,像是有些無語。
“當聽兄可是要再費些時間?我大可在此等等”葉成竹催促出聲。
黃衫身影聞聲後,隻得重新扭頭向對方看去“不用如此麻煩!”林滿六看著那黃衫身影,又隨意的抬起一手擺了擺,這才朝山莊院門方向行去。
前有林滿六出手殺了齊軒,後又有葉當聽持劍迎敵,此時的弈劍山莊大多數弟子,都是在慶祝喝彩隻有少數人因為先前二人的古怪對話,保持了沉默。
看著走回來的林滿六,崇嬰強行撐起身子依在院門上,正準備出聲。短衫少年衝其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滿六,相信當聽!”季汀言語出聲。林滿六應了一聲,便在院門門檻上坐了下來。
默默地注視著空地之上,那正準備比試的二人。可葉當聽卻突然言語出聲“弈劍山莊所有弟子,退回山莊之內!”眾人都感到不解,短衫少年正要起身,突然被人按住肩膀。
“看著吧”聽著聲音是沈小道長?
“沈道長”林滿六言語出聲。
“先進去”沈阿豆掃了一眼少年,就轉身朝院門內走去。季汀也呼喊出聲“眾弟子先隨我退回莊內!”兩次命令的下達,所有莊內弟子隻得聽令,悉數返回弈劍山莊之中。
等到莊外隻剩下葉當聽時,季汀最後看了眼那襲黃衫,便將院門關閉起來。
自然會有弟子出言詢問,不過皆被季汀和崇嬰找借口糊弄了過去。
“沈道長,可否向你問問,先前所說逢凶化吉,究竟是何意思?”林滿六出聲說道。
沈阿豆原本隨意看著四周屋簷,突然聽到少年如此言語,便停止了動作。
“字麵意思咯?化吉唉,好兆頭啊!”羊角辮小女孩看向短衫少年。林滿六沒有繼續再言語,看向了那已然緊閉好的院門。
方才杭州城的天幕之上,雖是飄著些雪花,可還是那看不儘的好天氣。
但不知從何時起,突然變得烏雲密布。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甚至烏雲之中,忽有電光閃爍,隨後便有雷聲作響!
在第三聲雷聲響起之後,弈劍山莊外側的空地上,終於有了動靜。是兵刃碰撞的聲響!
裹挾起天上的悶雷,不時發出震天撼地的顫鳴聲。聲勢浩大,光是在旁聽者,都會為之膽寒。
葉成竹與葉當聽二人,光是起手,竟全是殺招!你來我往之間,春窗蝶與青竹郎在兩人身前閃爍、交替,或是對撞在一起。
聲響越來越劇烈,在旁觀戰的風雪大觀樓弟子,都無人敢上前一步,替齊軒收屍的。
不知是因為嫌棄齊軒的作為,還是恐懼此時出手的兩人。林滿六在院內,聽著院外的打鬥聲,不禁捏掌作拳,汗水從中滲透而出,滴落在身前的石階上。
忽然有狂風席卷在城內街道之上,奔湧進門戶之間。在狂風的吹拂下,雪也跟著越下越大,就如同冬至、大寒時節提前到來一般。
院門外的打鬥,也隨著暴雪的驟降,進入了下一個階段。不再是先前的兩人相拚,葉當聽手中的那道碧綠劍影,已然被葉成竹手中的細劍強勢壓製。
頹敗之勢逐漸顯露,那青竹郎一逼再逼,讓春窗蝶全無還手之力。看清戰局的一些風雪大觀樓弟子,豈會錯過如此局麵,立即拍手叫好!
“先前不是聽聞葉二莊主戰力無雙,今日一見,當真是令人失望!”
“如今一睹葉二莊主風采,想必先前與我們樓主比劍時,定是贏得不光彩吧”
“誰說不是呢,如若葉二莊主能殺得了我們樓主,如今曾會落得這番田地!”各種譏諷言語一時間,便在風雪大觀樓人群之中傳播而起。
可幾位帶隊的長老扭頭向後看去,人群之中那些言語聲大的,便立即收了聲。
但這些話語,終究是會傳入院內的弈劍山莊弟子耳中。
“他們曾會如此言語,莫非是二莊主在門外比劍有些吃力?”
“不可能啊,二莊主連那柳梅都能殺,怎麼會懼門外那男子!”石寅見著身旁有弟子,在小聲議論起了葉當聽,便也摻和向了其中“葉當聽,就你半吊子,乾不清楚你們在想些什麼”
“石寅,你休得無禮!”
“我還就說了,怎麼的!自開莊以來,莊內大大小小事宜,可曾有一件與他葉當聽有關,哪一件不是大莊主和墨先生親力親為?”石寅的話語,一時間震懾住了那幾名言語的弟子。
的確,在他們眼中的二莊主,是那時常遊曆在外的閒人,莊內事宜隻需大莊主和墨先生著手安排即可,根本不會勞煩到他。
如今的局麵便是,大莊主和墨先生的被迫出走,一莊重擔便全數交代在了這名二莊主手中。